话说欧阳逸宸被宋天瑜打了一巴掌,他哪里受过这等羞辱,看着宋天瑜的双眸不禁透出一股杀气。
宋天瑜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抬头迎着他的目光冷笑道:“怎么,想杀了我?那就动手吧,反正像你这种卑鄙小人,杀个人算得了什么事。”
欧阳逸宸一听怒不可遏,转身一掌打在桌上,只听“啪”的一声,紫檀木桌应声裂开:“仅此一次,如有再犯,如同此桌。”
宋天瑜一想到自己像白痴一样被这些人耍得团团转,哪里管他气得想杀人。转身走到面面相觑的四个人面前,“带着面具在这里装神弄鬼,愚弄别人,你们很得意是吧?!”转身又走回欧阳逸宸面前,“我告诉你欧阳逸宸,我明天就走,我不会再给你机会把我当猴耍。”说着,两行委屈的清泪竟不受控制滑落下来。想到自己的恐惧害怕,在他们眼里不过是个笑话,泪流得更欢了。
看到宋天瑜脸上的泪,欧阳逸宸的怒气突然烟消云散了,他不知所措地看着宋天瑜,不知如何解释刚才那场戏并不是他要演的,是某人的命令,他不得不听。
而宋天瑜无限委屈之时,不禁又思及赵静雅的无情,与在山寨中处处受制于欧阳逸宸的处境,泪水怎么也收不住。她不想让欧阳逸宸见到她这个样子,转身就要走出新房。
“你去哪里?”欧阳逸宸拉住她的手。
“与你无关!我现在就去收拾东西,明天一早马上走。”宋天瑜挣扎着。
“你……”欧阳逸宸一时不知如何开口,想想确实是自己不对,况且刚才她奋不顾身救自己是实情,略一想,心生一计,故作得意地说道:“那最好不过,也不枉我刚才请人费力演那么一场戏。”
“什么?你真无耻!”宋天瑜一听,气得肺都要炸了。原来,他刚才演那出戏就是想逼走自己,好不用兑现他的第二个条件,“我不会让你称心如意的。”挣脱他的手,狠狠地又瞪了他一眼后,走到小青身边将她扶起。
且说那四个面具人本是看欧阳逸宸新婚之夜却愁眉不展,故意要来见见新娘子,看是何原因,所以逼着欧阳逸宸合演这么一出戏。不想宋天瑜居然气愤之下打了欧阳逸宸,见事不妙,四人悄悄走出了新房。
“明明是楼主您命令黑鹰的,方才他为何说是他要演这戏的?”蓝衣女子不解地问白衣男子。
白衣男子笑而不答。四人一跃而起,瞬间消失在茫茫的夜空中。
房里的小青,被欧阳逸宸解开穴道,醒来看到的就是一片狼藉凌乱。看到宋天瑜平安无事后,她就忙着收拾起来,收拾妥当才发现两人表情不对劲,急忙盈盈一拜退了出去。
房中只余两人,气氛一时凝住。
沉默片刻,宋天瑜抢先走到床前,抱起一床被子扔到欧阳逸宸怀中,“要嘛出去,要嘛打地铺,你自己选择。”
欧阳逸宸难得没有吹胡子瞪眼,将被子放在地上摊平,然后躺上去,闭上了眼睛。他已经一天一夜没合过眼了,今日又饮了许多酒,早就乏了。
宋天瑜吹熄蜡烛,躺在床上。虽然她也是一天一夜未合眼,但却怎么也睡不着。想到出事那天,本是她和宇浩约好去试婚纱的日子,而今却人事全非,躺到了别人的婚床上,她不禁自嘲地笑了笑。许久,她悄然起身,绕过欧阳逸宸来到窗边,双手轻轻一推,但见一轮明月高挂空中,一地的月光从窗外泻进来。她蓦然记起,今天原来是中秋佳节,不禁轻轻念出苏轼的《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念罢,又是一声怅然若失的叹息。
黑暗中的欧阳逸宸,听着宋天瑜那孤寂冷清的声音,脑中也不禁闪过一抹倩影。如果她得知自己已娶他人为妻,不知会作何感想。
正所谓:鸳鸯枕上梦相异,龙凤被中心相离。了却前世今生事,娶得天涯陌路人。
半夜无声,宋天瑜早已睡下,地上的欧阳逸宸却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听着宋天瑜沉稳的呼吸,他突然站起来,走到床前,将她的被子拉起扔到一边,叫道:“起来。”
睡梦中的宋天瑜莫名其妙被吵醒,迷糊地睁开双眼见是欧阳逸宸,没好气的转个身继续睡不理他。欧阳逸宸却走上前,硬是将她拉起。
“你干什么呀?”宋天瑜没好气地问道。
“你不是说要练武功吗,现在就去。”
宋天瑜朝窗外一看,明月高挂,明显还是半夜,不由得一翻白眼骂道:“神经病,半夜三更的练什么武。”
“你要练武就得听我的,现在不练,以后就永远不用练了。”欧阳逸宸冷冷说道。
宋天瑜看着他那副千年不变的面瘫表情,也不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无奈站起来跟着他走到院子里的草坪。
一时间,两人站定。
“你想练什么武功?”欧阳逸宸问道。
听他这么问,宋天瑜倒是一楞,练什么武功?她还真没想过。况且她哪里知道有些什么武功可以练呀。总不能说跆拳道、空手道、截拳道吧。转念一想,想到之前的青衣人只轻轻一点,小青就晕了过去,看来练点穴是个不错的选择。想罢,她说道:“我要练点穴。”
“你确定?”欧阳逸宸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丝笑意。
不知为何,看到他千年不变的面瘫脸居然对着她笑,宋天瑜反而感到一丝不安,头皮隐隐发麻,摇摇头,抖落一地的鸡皮疙瘩,她倔强开口应道:“我确定。”
话音未落,就见他身形急转变幻,下一刻宋天瑜已经被点了穴道,僵直地站在那里,不能动,也不能出声。她转动眼珠瞪着欧阳逸宸,用眼神询问着:你这是干什么?!
欧阳逸宸抓抓头发,打了个呵欠,冷冷说道:“要练功先练挨打,想学点穴,自然要先被点。”说着,竟转身走回房去,留下宋天瑜在那里干瞪眼。
大混蛋,什么学点穴要先被点,又被他耍了。夜深人静,又没个人,要这样站到什么时候呀?想自己的新婚夜,难得的中秋佳节,却不得不站在院子里喝西北风。宋天瑜气疯了,心里骂着欧阳逸宸,大混蛋,给姑奶奶等着,此仇不报非女子。
月光冷清,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天色暗了下去又渐渐亮了起来。满头露水的宋天瑜感觉手脚似乎能动了,微微试着挪动脚,不想两脚早就麻了,一下摔倒在地上。喘着气躺了片刻,待麻痹的感觉散去,她气呼呼的站起来朝房间走去。
进门一看,只见欧阳逸宸躺在床上抱着被子睡得正香。宋天瑜走近前,正要叫醒他,却突然停住脚步,强忍着笑意,眼珠一转,计上心头。她蹑手蹑脚地拿来毛笔砚纸墨摆到桌上,看着欧阳逸宸画了起来。边画边笑着想,幸亏以前学过画画,不然这仇不知道何时能报了。虽然毛笔不如铅笔来得顺手,但还是能发挥当年的7分功力。画好一张,摊在一旁,另取一张纸照着再描,总共描了十余张放停下手。收拾好桌子,拿起画纸,走出房间,在寨里显眼的地方各放上一张。万事妥当后,方又走回房中,也不再管欧阳逸宸,直接在地上的被窝里睡下。
天大亮,欧阳逸宸醒来,绕过地上的宋天瑜,穿戴整齐后走了出去,到院子里练功。山寨众人,从他旁边走过,都掩着嘴偷笑,交头接耳。一个这样两个这样三个还是这样,每个人都仿佛强忍着笑意。他心中一怒,正要捉过一个人来问问是何事,却见韦英杰“呵呵”笑着朝他走来。
“大当家,没想到你也有这么可爱的一面呀,哈哈哈……”韦英杰捧腹大笑起来。
“笑够没有!”欧阳逸宸眉头一皱问道:“怎么回事,今天所有的人见我了都笑得莫名其妙的。”
“你还不知道呀……哈哈哈……”韦英杰神秘兮兮地从怀里掏出一张纸,笑着摊开给欧阳逸宸看。
欧阳逸宸一看,脸不由得青一阵紫一阵。那是一张他的画像,画像中的他抱着被子睡得正香,嘴角还流着口水……画得居然十分的神似。
一把夺过画纸,他怒气冲冲走回房中,“宋天瑜,你给我起来。”
宋天瑜悠悠醒来,眨巴着眼睛,不耐烦的说道:“一大早的吵什么呀,让我再睡会。”
“这个是不是你画的?”拿出画纸,在宋天瑜面前扬了扬,他怒声问道。
宋天瑜一看,正是自己前不久的得意之作,不由得笑得前仰后合。
“果然是你画的。”欧阳逸宸气得将手中的画纸撕碎,扔到宋天瑜脸上。
宋天瑜也不气,歪着头看向他说道:“来而不往非礼也,你投我以‘木桃’,我报之以‘琼瑶’,有什么不对吗?”
欧阳逸宸一时气结。
“对了,我可是画了十余张呢……”笑看欧阳逸宸悠的又变了脸色,宋天瑜故意拖长了声音。
“你……”欧阳逸宸一听,来不及再与她纠缠,匆忙走出去搜寻那余下的画纸,想要毁尸灭迹。
宋天瑜看着他,直到他的背影消失,才笑着从怀中掏出一张画纸,摊开看着,心想:想销毁证据,没这么容易。本姑娘还留了一张。
看着看着,宋天瑜不禁kan得入了神,其实欧阳逸宸长得真的很好看,虽然流着口水,却怎么看怎么顺眼,比平时的面瘫君好看多了。画纸上的他双眸紧闭,脸上表情祥和,嘴角微微带笑,犹如孩童般安详。
她笑了笑,又将画纸折好放回怀中。将地上的被子抱回床上,她重新躺到床上,抱着被子,再睡一个回笼觉。哪管欧阳逸宸在外面火急火燎地找画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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