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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你留在我的过往里

把你留在我的过往里

作者: 秋子日记 | 来源:发表于2021-02-26 10:03 被阅读0次

    午后,有阳光温柔地透过小窗,手捧一杯散着热气的清茶,倚在窗前,眼神不自觉地将自己拉入回忆的沟渠。

    人到中年,常常回忆过往,然后奔赴前程。愿记忆中的时光总被美好抚摸,愿我轻描淡写的文字里全是含情脉脉。

    5岁上育红班,遇见了很美很美的老师,年轻漂亮,连衣服都是彩色的,是我们附近村庄的,她曾因我书读的好而送给我一颗很大很大的玻璃弹珠,我曾珍藏了好多年,她也曾美丽了我整个的童年,可惜现在已经忘记了她的名字,但那时曾是我心头不可忘却的记忆。浅浅的记忆中还有一次温柔的“惩罚”,记得那年春天开学,全班只有我和一个姓段的同学完成了寒假作业,结果开学第一天,其他孩子全在补作业,我俩因完成了作业,似乎受了“批评”,坐在教室后面,不许说话。因为她当时说,假期就是玩的,你俩怎么可以把作业做完,假期一定没有开心地玩。是的,我俩的确在那个假期没怎么玩。那天,我们俩用小手端着小脸,坐在教室最后排的木板桌上,很认真地很认真地欣赏她,微笑着,不说话。

    6岁――10岁上小学,记忆中有严厉的王老师,博学的蔡老师,慈爱的段老师,不拘言笑的张老师,其余的记不得了。那时王老师经常批评哥哥,哥哥很聪明,但也很淘气。记忆中,哥哥是全村的孩子王,是我的保护神,那时谁都不敢欺负我,甚至还要讨好我,才能做哥哥的朋友。但我那时却很傻,不知道给哥哥补课,不知道劝哥哥读书,还常常因自己受表扬而趾高气昂。蔡老师对我们很好,常骑一辆自行车回家,我们常放学后,几个孩子疯跑着推他自行车后座,这样他不用脚蹬就可以到我们村口。随后他就继续往前走,而我们各自回家,记忆中他对我格外关照,经常让我背作文,我还因此参加过纪念毛泽东诞辰100周年作文大赛,获了奖,那曾是我特别值得炫耀的回忆。段老师是校长的儿子,不是正式的教师,但对我们极好,听他上课我总是理解得很好,后来他不教我们了,四年级换了高学历的张老师,我却怎么也听不懂,为此苦恼了好久!幸好五年级时,张老师外出学习,段老师又来教我们,我很快适应,小升初考试的时候,我好像考了全乡第二名。小学三年级时,我的一个同学因从一辆拉沙的拖拉机上跳下来而碾断了腿,是段老师从家里找来一辆架子车自己拉着去医院的,我们见到他们时,他正着急又吃力地拉着女孩往前走,看到女孩血淋淋的腿,我们惊呆了,段老师冲我喊:上学校去,领着学生先读书。那一刻突然觉得段老师像个父亲。这种感觉持续了很久很久,直到现在,他在我眼里心里的形象还是很高大。后来,那同学再没和我们一起上过学,听说一条腿锯掉了,我们也再不敢上学路上蹭拉沙的车了。记忆中小学的时光很美好,做了五年的班干,每次考试都考得很优秀,年年拿奖状,记得每次学校发奖的日子,天气都很好,坐在校园里开大会,总被叫去主席台领奖状,放学回家时,一些常在一起的孩子就磨磨蹭蹭地不走,我等不及,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一路上都有田里干活的爸爸妈妈们,他们总会大声说:丫头,得奖了吧,学习就是好,这闺女真争气。一开始我总是看着他们笑,后来头低下偷偷地笑,快步地走,跑到父母面前,骄傲地把奖状和通知书亮给他们看,那一刻,他们因劳累而压弯的脊背总是挺得直直的,我得的每一张奖状,都被父亲深深珍藏,卷起来,放在高高的门顶上,生怕弄破了,有点像皇帝正大光明匾额下的诏书一样,这些奖状被父母抚摸了很多年,感觉那时的日子灿烂得像一首诗,虽然也贫穷,虽然也经常交不上学费,虽然也没有新衣服,虽然铅笔短得没法再用,却依然舍不得丢掉,虽然常常因为家贫而被人嘲笑,但如今想来,那耀眼的童年生活依然是我往后余生里最热切的想往。

    小学时最不能忘记的还有村医,一个姓吴的大伯,他有一个小名叫“小孩”,应该是家里排行最小吧,我们小孩子都叫他“小孩伯”,这个称号一叫就叫了一辈子,以至于现在回去,偶尔遇到,还是会这样叫。他是个善良的人,我小时候常常生病,没钱付医药费,总是赊账,小孩伯知道我们家困难,也从来不催,妈妈经常春天买一头小猪仔,养一年,到入冬时卖了猪,拿着钱去还医药费,妈常笑着说,喂一年的猪,够你俩吃药了。妈是个乐观坚强的女人,无论遭遇什么,她都能挺过。小学三年级时,突然有一段时间,整天吃不下饭,吃完就吐,一点精神都没有,小孩伯给我换了好几种药,症状不轻反日渐加重,连学也上不成了,因为上学的路上一直吐,教室里也已被我吐得不成样子,我全身的皮肤已开始泛黄,学校已不允许我再到校,怕我会死在那里,小孩伯已束手无策,一个漆黑的夜里,父亲也曾带我去郭庄一个百岁老人那里去算命,好像是一个同学的祖奶奶,算命老人又是吹气,又是发功,又是呵气,最后幽幽地说:“捡来的丫头,根不在这里,扎不深呀。”临了又说:“家族里面有过世的年轻人,附了身了。”那年8岁,我听不大懂,但确切的知道我的三姑,年纪轻轻死在了月子里,没入祖坟,埋在了河堤旁。从此我再不敢去那里。我们回家后,父亲专门去三姑的坟上烧了纸钱。就在我们全家都陷入悲痛的日子里,小孩伯常来看我,对父亲说:“送县医院吧,不然就晚了。”父亲吃惊地瞪大眼睛,双手搓在一起不知所措,良久才极尴尬地向小孩伯借了200块钱,背着我踏上了去往县城的路,四十多里的公路,父亲背着我气喘吁吁,额上的汗珠一滴滴的落在飞扬的尘土里,那汗水里有疲惫更有为我担心的焦灼。身后的公共汽车呼啸而过,扬起更多的尘土向我们父女俩的身上扑来。当时去县城只要五角钱的车票,但我们没有多余的钱,父亲仰起头张张开裂的嘴唇,无助地望着远去的汽车的背影,回头对我笑笑说:“丫头,我们这就快到医院了。”我说:“爸,让我下来走吧,我能走。”父亲只是更紧紧地背着我,继续前进。来到医院,医生一检查说:“肝脏肿大,黄胆遍布全身,很严重,住院吧,先交200元押金。”然后我就被送进了病房,开始输液,有了护士的悉心照料,我的病情得到稳定。但却总不见父亲的身影,只是在我觉得饿的时候他会给我买来好吃的盒饭。后来才知道,父亲在医院附近的建筑工地上替别人抬石板,晚上干到两点多,这样才维持了我每天的医疗费和伙食。看着父亲被钢筋勒红的肩膀,我泪如雨下,而父亲却笑了,那一汪清澈的眼神中全是爱的情愫。从医院回来后,就天天要去小孩伯那里打针,每天2针,我经常自己拿着药去打,屁股上打得硬硬的,坐都没法坐,上课都是跪在那里听,晚上只能趴着睡,直到现在还喜欢趴着睡觉。除此之外,我的筷子和碗,毛巾都被做了特殊标记,也从妈妈的大床上挪到了靠窗的小床铺上,我被冠上了传染病,从此,我不再有朋友,大家远远地躲着我,我一走近就四散着跑开了。而小孩伯是不怕的,他每天为我打针时总是很轻很轻,还跟我聊天,他说,只要你够厉害,病就害怕你。我说,你怕我传染吗?他说,瞎说,你马上就会好的。如他所说,打了半年365针后,我就好了。我很感激他!一直很感激!

    孤独的日子里,我只读书、写字,坐在我家唯一的大四方桌子的一角,长达几个小时不动,以至于现在的驼背好像与那时长时间的坐有关。妈看我不动弹着急得不得了,总是拿着鸡毛掸子敲着桌子说:出去玩去,出去玩去!我拗不过,总是夹着一本书跑到墙角处,在暖暖的阳光下,抱着我们家的小山羊,一边看它吃草一边偷偷读书。这只山羊曾伴我度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从很小的小羊羔变成一个老山羊,有时候我会牵着它到河堤上,它去吃草,我就看书,它吃饱的时候就卧在我旁边。我认为我们的感情很深,记得有一次,大娘让我去把她做错事偷跑的孩子追回来,我让她替我牵着山羊,没想到我一跑,山羊也跟着跑,硬生生的把大娘扯倒在地,等到我追上大娘家的孩子,山羊也追上了我。

    呀!不觉写了3000字,后来的日子可能精彩,可能无奈,慢慢回忆慢慢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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