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重读了徐訏的一个中篇小说,名字是鬼恋。故事是以第一人称的口吻叙述自己和一个漂亮有个性的女“鬼”相遇,恋爱,然后分手的过程。小说的风格介于传统的蒲松龄式的志怪小说和新派民国小说之间,大约很符合现代的哥特小说的分类,总之是一种在我有限的阅读经验里非常稀少非常独特的一种风格。小说并不很言情,有明显的女强男弱倾向,男主人公在其中更像是一个抽离出来的叙述视角,为读者讲了一个有些悬疑,有些哲思,又有些凄清但并不发腻的故事。女主人公是个很有民国新式女性风度的知识分子,神秘、鬼魅,不过在小说的后半部分显得非常的纠结。
故事本身并不是我特别想探讨的,小说的主体立意并不很明确,加上后半段一些刻意安排的故事走向和压抑的氛围,让我读来的感受并不十分畅快。所以这本书大概只可以作为我重读徐訏的起点。这部小说是我五年前读过的,那时候偶然之下读到徐訏的另一本小说《吉普赛的诱惑》,有些被他以逻辑解构爱情的手法吸引到,便开始读他的一些余下的小说,鬼恋便是其中一部。这个作者在大陆并没有很大的名气,甚至鲜少在主流文学批评的讨论串里,或者就是被粗暴化为海派言情那类作者,比如张恨水,比如张爱玲。事实上,这位作家是民国时期实打实的严肃文学创作者,而且异常的高产,哥特或者奇情文学只是他擅长的一类作品。他有社会派的代表作,写得了非常厉害的新诗,还和那个时代的很多大作家一样,当过报刊编辑和教授。作为一个哲学系出身的高材生,文字功底和立意都是民国时期一些二流作家无法比拟的,只看他安排在小说里的一些对话就可以看出来。如这段:“人:为你的健康与正当的生活,我陪你到你的寓所后,就离开这个古旧的寓所了。这一次旅行的地点与时期都没一定,他日或会有重会的时候,但是我希望你对我有纯正的友谊。假如你肯听我的劝告,那么也去旅行一次吧,高山会改变你被我狭化的胸襟,大山会矫正你被我歪曲了的心灵”。看,多么的义正言辞,让追求者看了无法心生拒绝。如果没有了解过作家的生平,我真的以为这段话是出自哪位左翼作家之手。(在这里真的建议每个打算发好人卡的人考虑考虑用这段作为主体内容,毫无一些言情作家里分手词的黏稠感。)
刚刚开始重读徐訏的书,所以并不能讲的更多。但还是开个头,硬着头皮写下去吧。林语堂和一些港台的文学评论家曾经把徐訏摆在一个现代文学史的一个很高的位置上,加上他本身著作非常之多,涉猎非常之广,所以聊他不会担心没有什么可写。而我喜欢的其他作家,比如卡尔维诺,比如王小波,刘震云,都是被讨论太多的人,写出来难免会贻笑大方。
就这样吧,晚安。另外,这部鬼恋似乎在香港被改编过电影,不过没有看过,也不知风评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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