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束红梅散文语境的独特性

浅析束红梅散文语境的独特性
曲赣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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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台的兴起，加强了文字作品的广泛交流，增进了对作者内心世界和审美观的了解；又让人在林林总总的文字作品中，通过文字对作者形成个性印象，形成筛选性阅读。真正沉浸于学习品读文字本身，如食甘饴，美好、快乐。

平台让阅读便利，一指点开，上下一滑，两三分钟间一篇浏览完毕。也只有这时，我并不明亮的眼睛，才会不再迷茫，捕捉打动心灵的语言。发现后，重读一遍，咀嚼到味道时，再细读，从叙事到语言，反复读上几遍，沉浸其中，好的文字会形成画面，有代入感。流连其间，徜徉徘徊，熏熏然，陶陶然。思绪不如文字条理清晰，遭遇动心的文字，总是画上几句学习感受，究其本质，只是自己读文的学习笔记。

《游尼亚加拉大瀑布》(光慈文学2019.7.24)，游记。开篇叙事，交待事因，并无特别处，但随着时间线索的辅开，则呈现出绚丽壮阔的风景，词句绮丽、生动、贴切，或远眺或近观，让人如身亲临，感同身受。尤令惊叹的是，作者没有止于亦步亦趋的即兴随感，而是从局部跳出来，展现俯瞰全景的掌控能力，俯仰眺望之间，山川河流，如巨幅画面尽收眼底。作者文字功底深藏不露，将口语与书面语揉合无痕，兼以生活化的个性语言，令游记绘声绘色，久久难以忘怀。

这是我第一次读束红梅文字。《探春寻花皂河村》(光慈文学，2020.4.9)、《五月榴花照眼明》(光慈文学，2020.5.16)等文的刊发、阅读，进一步加深了我对红梅姐散文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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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记性散文，貌似好写，却不容易写出彩。好的游记有三个基本共性:一是从自己所处的方位去观察；一是要有景区的全局观念；一是丰富凝炼的个性语言。进而描摹状物，藉借景物描写，驰骋想象，如鲲鹏遨游万里，得庄子逍遥感悟，有深度，有层次有立体感，有重点……常态而言，应避免“我觉得，我发现，我喜欢...”之类，跳出唯我束缚，得天地万物之灵蕴。展山河之峻美，书写具有鲜明个性的独特文字，审美情趣尽现其中，予人以美好和怀想。

束红梅散文游记具有这种由近及远，进而俯瞰辽阔，追溯历史的特征。“瀑布分‘美国瀑布’和‘加拿大马蹄瀑布’。只有坐游船至瀑布底部，才能近距离全方位欣赏到到美国瀑布和加拿大瀑布全景，才能身临其境体验瀑布的雄伟和壮观，才能领略瀑布的狂野和不羁。”(《游尼亚加拉大瀑布》)这样地描写，使点连接成面，画面立即从局部，开阔成浩浩荡荡奔流湍急的一泻千里，狂野不羁跃然呈现眼前。

“游船在颠簸起伏中抵至大瀑布前，可以清晰看见半弧形大瀑布，充沛的水流从断崖处跌宕砸下，以排山倒海之势，汹涌澎湃倾泻，演绎了最狂野的漩涡激流，看得人心旌震荡，兴奋激动……体会这汹涌的激情和难以忘怀的心灵冲击；才能体会这摄人心魄的气势和壮美。”气势磅薄，给人以强烈地震撼。

这种纵横连贯，同样展现在其他文字中，在一篇描写五月石榴花的文中，作者从所见，到所想少年和青春的印象，没有停留，由近及远，“想来秦始皇是完全当得起这石榴花开的照眼明和红似火。秦始皇统一了中国，成就了帝王霸业，开启了中国封建地主制社会的统治模式，由此两千多年封建社会运行发展都有了秦始皇统治制度的轨迹脉络。秦始皇建立的中央集权式的统治理念，也算是照的后世封建统治者的眼明了。”(《五月榴花照眼明》)使文字从写景抒情，挣脱单纯引用前人描写石榴花的诗词的羁绊，如倏然扬鞭，驰向历史深处的思考与探究，文字从轻飏直上，转而有了历史的厚重。

不拘一时一景，纵横相连，形成了束红梅散文的第一个特征:广博、厚重、意境深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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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梅姐的游记词句优美，恰红衣少女穿行山林葱绿之中，似濯亮溪涧跳跃在阳光下，及至静伫侧耳，又似百灵婉转歌喉，给人以惊喜惊艳之感。细节描摹，鲜活灵动，机趣盎然，有着真实触感；拟人之喻，赋予山川河流以精气神。

“瀑布冲撞出万千浪涛水雾飘渺，浓厚的水雾化成暴风雨般的水珠劈头盖脸地涌来，身上的雨衣根本无法抵御水珠的亲密，湿了头发，迷了眼睛，即便这样，全船人也不顾电子产品怕水，纷纷拍照摄影。此时，惊叹声、欢呼声、雷鸣水声混合在一起，嗨的船更加狂浪起来，不抓紧船栏，感觉随时都要被抛出去。”(《游尼亚加拉大瀑布》) “撞”“涌”“抛”等动词的使用，让每一瞬间的起落、惊呼、悬着的心，有了真实的代入感。细节真实描摹，使文字产生具象的感受，不再仅仅是听作者诉说，而是结伴畅行，仿若置身其中。

“黄狮寨映山红如同是青春勃发的小伙子，浑身上下抖落着花瓣，活力四射。皂河映山红像静默的处子，华贵山景披身却内敛自秀，不张狂，不喧闹，静静地与大自然和谐共生。”(《探春寻花皂河村》)通过人性化的比拟，将原本无言的山峦，赋予会意可知的直观，使静默的植物、巍峨的耸立，瞬间有了亲切感。

“父亲不肯换手表……那是一块上海牌老手表，跟了父亲几十年，表堂早已发黄发暗，数字显得模糊难认，表带也松松垮垮，毫无弹性，父亲经常把手表举到眼前看时间。”(《父亲的最后一个生日》)则通过表堂发黄发暗，表带松松垮垮的细节描写，将离休老父的节俭作风与一丝一缕来之不易的艰苦朴素理念，刻画地纤毫毕现。

这一切形成了束红梅散文的第二个显著特征:细节描写真实细腻。细节真实，使文字富有感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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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是有个人属性的。这分个人属性，如同烙印，有着鲜明的个性色彩，让人闻声而知其人，让人愿看爱看想看。红梅姐的散文中，这类个性语言比比皆是，流光溢彩，形成了束红梅散文的第三个显著特征:语言极富个性特色。

《父亲的最后一个生日》中“恐惧封住了我的心，我的悲伤凝成了块。”封、凝，让人喘不过气，痛之深，悲之彻，无须敷言。“巨大的哀伤压得我干瘪无措，悲痛挤走了我生命中的快乐，我听不到自己纯粹无拘的笑声了。”压、挤，永失老父的巨痛，瞬间击碎了所有为人子女的心。

“值了，一万里路，二万元团费，连续多天的车马劳顿，在这一刻，全值了”。(《游尼亚加拉大瀑布》)囿于生活真实的口语，让人触摸了作者文字的真。“观景台上早已挤满了色彩斑斓世界各地的游客，各种花式拍照留影是此时的主题。”则高度凝炼概括了年纳1500万游客、世界第七大瀑布的喧哗，色彩斑斓的游客、花式拍照，让人哈哈一笑间，记住了尼亚加拉大瀑布的繁华景象。

《探春寻花皂河村》中，“前脚玉兰花落，后脚杜鹃花开。”以前后脚接踵而至，两种植物的递次花开时间，了然于心。“山路弯弯扭扭，路面颠颠晃晃。”撇开崎岖的书面语，形象再现了山路的不平、难行。“一簇簇映山红在万绿从中伸出臂膀，不甘寂寞赶着热闹显示美丽存在。”伸、赶，动态描写了节令的时不我待。“坐三轮蹦的感觉这个酸爽啊！上下颠跛，左右晃荡。”口语酸爽，令人足以想见作者的不堪与狼狈，忍俊不禁。“满山绿色养饱了眼睛，心胸舒畅畅的开朗，无限美好点点滴滴都化为喜悦藏在心中。”养饱、舒畅畅，口语让文字会意贴切，鲜活灵动，唇齿留香。

诸如此类生动语言，使束红梅的散文有着质朴的亲切感，让人喜读爱看，细细咀嚼，满口生津。

优秀的文字，源于生活，高于生活；生动的语言，来自于作者的潜心琢磨和学习。红梅姐的散文耐看，值得看。

谨祝红梅姐笔耕不辍，创作出更多优秀文字！

2020.5.19.19:16于皖西草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