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读水浒】忍字功成心实狠,水浒由他纳英雄
先看一首诗:
“仗义是林冲,为人最朴忠。
江湖驰闻望,慷慨聚英雄。
身世悲浮梗,功名类转蓬。
他年若得志,威镇泰山东!”
这是林冲被逼上梁山时,在朱贵的酒店里所题的一首自评诗。但在此之前的林冲是否仗义,是否朴忠?还需要分析。
只是我清楚地记得少年时读林冲只有恨,恨他没胆量,恨他一身好本事,要甘心情愿接受高俅的陷害,恨他没有像鲁达那样快意恩仇!
人到中年,当我几乎也活成火并王伦之前的林冲时,才知道鲁达是理想是取经之前的孙悟空;林冲是当下,是取经路上的孙悟空,尽管身怀绝技,也要学会隐忍,而且要忍常人所不能忍。
妻子被高衙内调戏,林冲忍了;自己被高俅诬陷刺配沧州,林冲也忍了;董超、薛霸受贿去沧州途中,多方折磨,甚至在野猪林险些丧命其手,林冲也忍了。
但忍不易,刀刃居心上,忍总是有限度的。林冲风雪山神庙,手刃陆谦、富安和差拨时,忍字功达到极限,终于爆发。林冲之狠,还表现在对一路护送自己到沧州的鲁达身上。鲁达刚走,林冲便在两解差面前泄露了鲁达的身份和行踪,以致鲁达在大相国寺,无法容身,亡命江湖。
但现实如同紧箍咒一样,困着如林冲一样的我们。所以初上梁山,林冲依然要忍,忍王伦的狭隘的心胸:千方百计要找投名状,为此不惜和杨志拼命。一直持续到晁盖、吴用等七人上山,林冲的忍终于再次转化为狠,火并了王伦。在此之后,林冲再次选择了忍,忍住地位的不断下调,忍受生活的种种。甚至是面对高俅被擒梁山时,只是干生气,却不能报仇雪恨。他的狠只能放在战场上,“大吼一声,把敌将挑于马下”。
战方腊时,林冲却因瘫痪,再不能“大吼一声,挑敌人于马下”,此时尚未病死的林冲,在宋江上报朝廷的名单上已经死过了,他也只能忍。
林冲的忍,是生活的无奈,是对社会现实的适应。
林冲之狠,是忍时积累的怨气的爆发,也是其浑身本领的偶然释放。
此真是少年不识林冲苦,中年不觉变林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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