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碎念之方言

文/王宁子

父亲节那天，我为父亲写了一篇文章，做为一个土生土长的关中人，日常生活离不开方言，因此，文字中常有方言出现。以前，总怕读者读不明白，总会注解，回过头来一看，反而觉得啰哩啰嗦。和李老师曾就方言交流过，他说不要把读者当瓜子，要是把读者当瓜子，那么你的文肯定不会让读者有读下去的勇气。

李老师这句话，如壶灌顶。而后，在文中除了难以理解的方言，做点简要的注解之外，大部分方言，就让它保持原汁原味。

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地方戏和民歌就是方言的代表。就像秦腔，碗碗腔，眉户，只有关中方言才能唱出它的韵味。若是用普通话，即吼不出秦声秦韵，又失去了地方戏的独特的魅力。属于民间的东西，不是给予高大上，就会高大上。脍炙人口的陕北民歌，人人都能哼几句，但只有浓浓的陕北口音才能唱出黄土高原苍凉的味道。同样的道理，宁夏花儿你若用四川话，或者河南话唱，那就不是花儿了。所以，方言的魅力只有带着地域的风土人情，才能彰显与众不同的魅力。

小时候很多童谣和歌谣，大多来之大妈大婶，或者来之田间地头。在歌谣中长大的我，如今已完整记不得几首了。曾经方言中很多词语因为时代，也被淡忘，有时候，猛不丁听到，油然而生的亲切感，又让记忆会回到从前的日子。

随着普通话的普及，农村的年轻人对孩子的教育，都从普通话开始。但生活的压力让年轻人又不得不外出打工，隔代教育有很多弊端，普通话就是一种。说了几十年方言的父辈，即使半土半洋也要紧跟时代前进的脚步，不能让娃娃输在语言上。所以，身边常常出现爷爷奶奶带着孙子，说着带着方言味儿的普通话。

记忆中有一个奶奶带着孙子在街上溜达，孙子手里拎着一个装载机到处乱跑。这个奶奶对着小孙子的背影，用陕普大声喊道，赵某某，包乱跑，你把那个装载机qia在怀怀里，小心绊了！

还有一次，一个顾客带着孙子来店里，孙子要方便，年轻的奶奶一口陕普，你是粑还是尿？来来来，让奶奶把你引出去，你就蹴到哪里粑！

说到这，没有讥笑的意思。只是觉得也许有一天，我们的后辈，会忘了方言。方言是人的根，没了根，一切都是浮萍。

宋朝汪洙有一句诗，他乡遇故知。故知是谁，故知是老朋友，可以理解为，这个老朋友必是说着方言的老朋友。只有乡音让身在异乡的游子感到亲切，能化解对故乡的思念。

我们国家，地域辽阔，每个地方都有自己的方言。南腔北调是各种方言的总结。方言也是一种文化瑰宝，它从远古走来，带着泥土的清香，带着农耕文化的精髓，融入炊烟袅袅，融入游子的背包，在穷山僻壤，在大街小巷。

方言也是一种文化，需要保护，需要传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