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寒露,已是深秋,在北方应是万物凋零的季节,可是在南京却是满眼的葱绿,教学楼前后的蒲公英正长势喜人,阳光下泛着绿光,在料峭的微风中轻摇着柔嫩的叶子。
同事说这时的蒲公英正当吃,不觉动了挖野菜的念头。于是找出塑料袋,以刀代铲,做一回城市的老农,也养生一次。
实际上我从小就喜欢吃野菜,这个习惯是父母给的,小时候,家里的粮食不够吃,特别是到了春天,青黄不接的季节,家里的粮食已捉襟见肘,实际上家家如此,父母为了吃用,在干活之余总是挖些野菜吃,像刺儿菜、蒲公英、马齿苋、苦菜,甚至红薯的叶子、青萝卜的叶子都成了农人口中的美味佳肴。印象比较深的是母亲做的马齿苋菜卷,母亲把嫩嫩的马齿苋摘净洗好,切成段状,伴上食用油和盐,奢侈的时候再打上几个鸡蛋,然后摊在擀好的面饼上,并卷成四指宽的扁筒状,上笼蒸15-20分钟出锅。用锅铲子切成若干段,一场味蕾大战开始了,那种感觉远远超过现在吃山珍海味快感。
印象比较深的还有苦菜,母亲摘好洗净后,放上油和盐凉拌直接让我们兄弟吃,但吃起来就像吃了中药一般,满口腔的苦味,让人难以下咽,母亲说这就是一种中药,能消炎止痛,有利健康,逼着我们兄弟吃,实际上家里粮食不够吃,逼我们吃,也是怕我们饿着。后来,母亲看到我们很拒绝吃这种苦菜,就开始改良做法,洗净后,在盆里用力揉搓,尽可能把苦菜汁挤了一些,降低叶子的苦度,后来我们兄弟慢慢地接受苦菜的味道,而且越来越喜欢吃这种菜,有时还主动到田地里去挖苦菜,并学着自己调拌苦菜了。
后来,父母经常去挖蒲公英,蒲公英有淡淡苦味,为了去除苦味,母亲用面粉把蒲公英拌好放在笼上蒸,吃前砸好油蒜,出锅后,每人一碗,上面浇上一小勺油蒜,油蒜的辣味和蒲公英的青香味混合在一起,味蕾被刺激起强烈的食欲,让人忘记还有肉的味道。
有时想起自己围在母亲旁边,野菜还没有做好就吃一口的冲动,现在想来有些好笑,有些酸涩,那时候日子过得像苦菜一样得苦,父母从来没有说过苦,却经常说,这日子过得比老一代强多了。我想,父母在那个时代把我们养大确实不容易,他们已尽了他们最大的努力。我的爷爷养父母这一代人更辛苦,更不容易。
我在办公楼的前后找到最嫩的蒲公英,轻轻束起它张开的叶面,用小刀轻轻切断它的根,又轻轻地放在塑料袋里,几个年轻的老师用惊讶的眼光看着我,问我挖的是什么菜,我说蒲公英,蒲公英不用来吹的吗,怎么还能吃?我知道他们只是好奇与浪漫,他们不会知道这野菜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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