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六月初六是我家乡给逝去亲人送新麦面馍和水的节日。叫做“泼山”。今年我又没能回去,给小妹发了二十元红包托她代劳。
我父和蔼可亲好说话,他不会计较的。奶奶在世时有交待,不准在地头画圈给她泼山,并且年年提醒我们别忘了十字路口。
十字路口是给陌生人泼的,他们或者远离家乡亲人,或者本地人没有儿女后人,我们要发扬惜贫惜弱精神,给他们一份爱。
六月六也是我家乡的感恩节。自从父亲去世,六月六我除了感恩和怀念父亲,更多的怀念三爸,他是我父亲的堂哥,对我特别好。
三爸的父亲是爷爷的大哥,年轻时被国民党拉了壮丁,至今生死不明。爷爷在世时打听过无数次,听说阵亡在抗日前线。
三爸的母亲改嫁,爷爷奶奶把三爸养大。学了泥瓦技术,是家乡一带有名的窑匠,可是他吃不了苦,挣的够吃饭就行了。
三爸娶过一房妻子,嫌麻烦离婚了。后来年龄渐长,招赘到南塬一家人。那家有四个孩子,三爸去了生了一个女儿。
三爸给人箍窑,三妈拿工钱。等儿女们都成家立业,三爸回到老家。有人说三爸不想过自己走的,有人说被赶出来了。
塬上到处是果园,雨水涝,没有多少人箍窑洞了,大家选择洋气的平板房。三爸的手艺凉下来了,他在老家种庄稼经营果园。
在一次果库施工中出了意外,作为匠人的三爸被埋在果库的窑洞里。等我们家人赶到挖出,三爸已到了另一个世界。
四爸作为三爸的家人代表,给三爸争取到不菲的丧葬费。三爸的老婆和女儿回来操持后事。在我们家人的监督下,丧事比较风光。
三爸是家乡有名的二流子,反面教材。但是三爸对我很好,给我吃水果,到处夸我聪明勤奋有出息。我工作后,给三爸花过钱。
三爸常说他就一个亲女儿,老来无靠。我常给他宽心打气,安慰三爸说还有我了,让他别担心。没想到三爸死于非命。
少年时,地里没有熟识的亲人,兄弟姐妹六月六上坟高高兴兴。现在的六月六,思念的日子,让人无限感怀惆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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