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锦瑟九十九原创
柳锦绣低头看着脚尖，半晌，方才低低道：“锦绣自知身份卑微，不堪匹配文瀚哥哥，只是，我也无法选择自己的出身，为了我和文瀚哥哥的未来，我也做了许多努力，昨日才刚刚拿到卖身契……”
“即便是拿到了卖身契，你也曾是歌舞坊的头牌，这种身份如何能进得了我赵家的门槛？”白素素出口打断了柳锦绣的话。
白素素出身医药世家，如今白家已有两代人在宫中做御医，也算是出身清贵，这才堪堪匹配赵家，进了赵家的门，做了正妻。
她说完上面的话，似乎又觉得过分了点，继续道：“我们是不能选择自己的出身，对于你的过往，我也有所耳闻，今日前来，只是要告诉你，你和文瀚差的不是一星半点，所以任凭你如何努力，你们的身份总是不搭的，若是正妻就别想了，但是若是个外室，我倒是也不反对。”
柳锦绣默然，她最怕的事始终是躲不掉的，纵使赵文瀚喜欢她，那他始终也是赵家的人啊。
送走了赵夫人，柳锦绣沉默地坐了许久。
黄昏十分，阿四才悄悄前来传信道：“公子约姑娘明日在“仙客来”见面。”
第二日，柳锦绣打扮一新，准备去仙客来赴赵文瀚之约。
翠儿给她心细梳了妆，挽了时下最流行的堕马髻，配了一根红宝石金簪，又戴了红宝金耳环，她看了看镜子中明艳的女子，又捡起了一支缠丝玛瑙簪准备给锦绣戴上，锦绣伸手拦下了她的动作，笑了笑道：“不过是寻常的见面，哪里用得上这样子的排场？”
翠儿撅着嘴巴道：“我不能让他们小瞧了你去。”
柳锦绣看着镜中打扮得珠光宝气的自己，伸手摘下了一应金饰道：“昨日的赵夫人你也见了，你可有见她戴什么金银珠宝吗？”
翠儿思索道：“没有，赵夫人只戴了一只玉釵。”
锦绣道：“是啊，她虽然只戴了一只玉釵，可她却是如今的当家主母呢，而我纵使今日珠翠满头，也改变不了我是个歌舞伎的身份。”
翠儿见到锦绣的眸光黯了下去，连忙道：“姑娘你不可以如此妄自菲薄，他们那些人也只是生得好而已，你可是我们舞坊最优秀的女子……”
翠儿说完又自觉失言，遂闭嘴不敢再说。
柳锦绣也未做计较，只是慢慢褪了那些金银玉釵，最后只捡了一根白玉簪子戴上，那根簪子是赵文瀚之前送给她的礼物。
昨日她让翠儿送了信给赵文瀚，不多时赵夫人便来了，她猜赵文瀚应该是不知道他母亲来找过她的，那她母亲应该是知道她给赵文瀚递了信，这才过来找她的。
翠儿见到柳锦绣装扮如此清淡，心下便也明白了几分，连忙找了一件素色的衣衫给柳锦绣换上，两人这才出了门，朝仙客来走去。
待到了仙客来的时，赵文瀚已到了多时，二楼临街的雅座，眉目清雅的他依然一身蓝色锦衣，身前置一壶香茗，屋内茶香袅袅。
赵文瀚见锦绣来了，连忙起身道：“你来了，快坐。”
柳锦绣也不做推辞，落了坐。
往日里，柳锦绣都是细细打扮许久，身着华服来见他的。
今日穿着很是素雅，赵文瀚抬眼望去，只见她一身白衣，头发只用一根白玉簪簪住，红唇雪肌，柔弱中俱是风情。
赵文瀚温煦地笑道：“你今日怎穿得如此素淡？这簪子倒是和你很相称。”
柳锦绣道：“今日不同往时，这一身如何？”
赵文瀚仔细看她了几眼认真道：“你不管怎么穿，都是最好看的，如今得了自由身，这的确是大好事。”
柳锦绣笑了笑，没再说话，素白的玉手提着茶壶缓缓晃动，如此几下之后，壶嘴倾倒，碧绿澄澈的茶水瞬间从壶口倾入白色瓷杯之中。
须臾，两个白色瓷杯已注满了茶水，她端起一杯放在赵文瀚面前，另一杯放在自己面前，朝着赵文瀚做了个请的动作。
赵文瀚笑道：“怎的今日和我如此客气？”
柳锦绣道：“今日还能为你斟茶，他日你我便不知身在何处？”
赵文瀚听闻柳锦绣此言，面色骤然变道：“你为何这样说？”
锦绣低头道：“昨日你母亲去找了我……”
听到此处，赵文瀚心下了然，他叹了口气道：“母亲她，她终究是太心急了……阿四，你进来我有话问你。”
阿四听闻唤他，低着头进来，不敢抬头看赵文瀚。
赵文瀚面色阴沉道：“你昨天见了母亲？”
阿四连忙跪下低头道：“公子，是这样子的，昨日翠儿递了书信进来，本来，我是要悄悄拿回去的，不想，却遇到了夫人……夫人她，小的不能拒绝啊……”
柳锦绣看阿四无助的样子，口中涌起一丝苦涩，她开口道：“这和阿四也没什么关系，他也是不愿意被发现的……”
赵文瀚这才面色稍霁，道：“你且起来，先出去吧。”
待阿四出去后，锦绣低低道：“文瀚哥哥，你娘说得不错，我们确实身份不同，我配不上你……”
赵文瀚连忙道：“你千万不要这样想，我的心你是最清楚不过的，我这辈子只想娶你做我的妻子，虽然如今他们都反对……”
柳锦绣在得到赵文瀚的确认后，眸光暗了下去，原来他一早就是知道的，只是并没有告诉她。
女子眸中的失望深深刺痛了赵文瀚的心，他连忙道：“你不要灰心，我有办法。”
柳锦绣听得后，心上一喜，忙道：“什么办法？”
赵文瀚道：“今年陛下开了恩科，加设了秋闱科考，如果我在这次科考中考入头名三甲，那想必父亲便也不能再为难与我，我们的婚事就有指望了。”
柳锦绣闻言，低低叹了口气。
赵文瀚面带不解之色道：“怎么？你不高兴？”
只见柳锦绣从怀中掏出一块羊脂玉佩，这是赵文瀚之前送她的定情信物。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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