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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时一个月,我读完了《月亮与六便士》,起因看到一个同事的签名是月亮与六便士皆可得,心生好奇,后来无意中看到这本书,便拾起来读。
经历过晦涩难懂,想放弃的阶段,最后抱着要读就读整本书的信念,坚持者读下来,读到后来甚觉惊喜,读完脑袋里有不少思想在碰撞,生出花来。
于是,决定静下心来好好记录。
一、 写作的目的。
“作者应该从写作本身,从思想的宣泄中获得快乐;至于其他,都不必介意,一本书或成功或失败,或赞誉或诋毁,他都应该淡然一笑。”毛姆先生说。
对于刚重拾起写作念想的我来说,无疑是在指导我。写文是一个自我成就的过程,放松的过程,它的重点在过程,而至于之后的结果,激起多大浪花都不应该去在乎。
我想毛姆先生能悟出这点,和他的经历必定是分不开的。少年时期,他失去双亲,读书期间因为口吃,饱受欺凌,写作就向小小毛姆敞开着大门,他在里面寻找到另一个广阔的世界,因为这个世界毛姆并没有被现实毁灭。
写作于毛姆而言是最真诚的陪伴者,是人生的引导者,是孤寂人生中的救命稻草。写作于简爱,于三毛又何尝不是如此。
二、成功的定义。
关于成功的定义,社会给出的答案有很多。你生得好,你是成功的;你有豪车,你是成功的;你有豪房,你是成功;你被人喜欢,你是成功的;你能力超绝,你是成功的;你被人称赞,你是成功。
诸如此类的标准,还有很多。我们花费毕生的时间、精力追寻,我们害怕对比,害怕落后于人,惶惶不可终日。
“人们时常恍然大悟,某位卸任的首相不过是个夸夸其谈的演讲高手,而某位退伍的将军骨子里不过是庸俗的街市莽夫吗?”毛姆说。
拥有的多,不一定是成功,而那些穷困潦倒的人也不一定没有成功。毛姆先生笔下的斯特里克兰德衣衫褴褛,口袋里始终没有几个钱,一个星期可能只吃块面包,可是毛姆说他是个成功的人,不仅成功,还是个伟大的人;衣衫破旧、身材肥胖、秃顶的亚伯拉罕,也是没有办法说他不成功的,不能说他放弃唾手可得的尊贵地位,变成一个小岛的流浪者,他就是失败的。
成功的标准应该由每个人自己来定,而不应该被社会裹挟着去要求自己达到什么样的标准,去实现什么样的目标。
我深切的体会到这句话,也认真在心里和自己来一场对话。
“你在赶路吗?急着存够一笔钱?急着写出一篇优秀的文吗?急着完成生命的任务吗?”
“不赶这趟路,你会怎么样?一辈子都没存够你想要的存款,会怎么样?一个下午仅写出一行字,会怎么样?生命的任务如果迟迟没有完成,会怎么样?”
解答着这些问题,心也随之开阔起来。
内心所求的事情,分两类,一类要努力才能成功,一类靠缘分才能成就。前者值得我们耗费心力坚持努力去完成,后者就算我们心心念念,又能怎么样呢?
三、物质追求和心灵追求。
此前就听人说,毛姆先生把月亮比作精神追求,六便士代表生活。
如今读完全书,我认真琢磨起书名。是月亮,为什么不是太阳?是约等于0.5元的六便士,为什么不是更多的钱币?
我以我浅薄的认知猜测,琳琅满目的商品,亦代表着人类丰富多彩的物质追求,永不满足,而现实是口袋里只有六便士;月亮时明时暗,就如人心里的追求,时而强烈时而消沉,不够坚定。
毛姆先生描写的斯特里克兰德是个例外。
斯特里克兰德的六便士给两个孩子提供了17年的安逸生活,给他的妻子二十几年的体面人生,他的六便士稳定而富足。
有一天,斯特里克兰德简单给家人留一张字条,毫无征兆地放弃了富足而稳定的六便士。走上了一条他永没后悔的道路,同时也是一条穷困潦倒、朝不保夕的道路。我不知道用怎样的词或者怎样的句子,复述斯特里克兰德走过的这条路,因为任何词语都显单薄。它不仅有困苦,也有无悔;它不仅有不被理解,也有赞叹;它不仅有被世人强烈谴责,也有其真理。这条路走起来可不易,超凡脱俗的冷漠、看透世俗的眼睛是它的力量源泉。
斯特里克兰德是个与世人不同的人,可是你仔细揣摩他,你会发现他前四十年和你我没什么不同,工作结婚生子,美满幸福的家庭生活。他的不同,觉醒于月亮召唤之时。他的月亮控制着他,他放弃家庭责任,不在乎他人看法,不关心生活物质条件是否富足,什么食物都能吃,什么衣服都能穿,什么住所都能住,唯独不是什么人都愿意接触。
他开始厌弃欲望,他只为怎样展现画作而苦恼,至于身边的人或物,甚至是他自己的生命,于他而言都无足轻重。
他的艺术是为了满足他自己的心,生活上再拮据,他都不曾卖过自己的画,他临死前画在墙上、地板上的杰作,也被他要求一把火烧掉。
他是一个坚定的朝圣者,也是一位自私、冷漠、刻薄、不通人情世故的怪人。
没有哪一位朝圣者没有圣洁的光圈,属于斯特里克兰德的光圈却甚是奇特,让人又爱又恨。
我不是朝圣者,也没有受到艺术的感召,我俗气地只想追求自己的六便士,虽然不足,但是我希望自己仍然心满意足。
四、他人看法与世俗。
“我对我子女的爱,在早之前有,待他们长大之时就消失了。”
“我已经养了他们17年了。”
“她(斯特里兰德老婆)正风华正茂,她大可以尝试自己养活自己。” (在英国妇人以被他人供养为荣)
斯特里克兰德言简意赅地应对着,毛姆先生对于他放弃家庭责任的谴责。
话语冷漠,可是足见斯特里克兰德的通透。
斯特里克兰德不在乎他人眼光,他没有世俗道德枷锁,畅快自如。正应那句,只要我没道德,你就没办法谴责我。
我很羡慕斯特里兰德,可以不在乎他人眼光。
在这段对话结束后,毛姆先生给出了一段精彩的剖析。他觉得良心是人心灵的卫士,良心担负监督我们的使命,是我们的敌人,一旦我们中的谁被旁人责难,脱离大众,良心便出来谴责,因为良心总是说服我们某种利益高于个人利益,让我们心甘情愿为这种利益效劳,从而沦为它的奴隶。
这段话在我看来是有可争议的地方的,国家利益高于个人利益,这个是无可厚非的。但是如果因为家庭利益,而给他人行为上上枷锁,也就是我们常说的道德绑架,却是不正确的。
整本书内容上的思考,远不止这些,不少精彩的观点,比如关于爱情中男女不同的态度;不少精彩的句子,比如对人物外貌特征的描写,都让人受益匪浅。
整本书不仅是主人公能引发出我思考,还有一些关于毛姆先生的,也让我记忆尤深。对于创作这件事情,毛姆先生的生活是规律的,上午写作,下午到公园散步,参观美术馆,去书店随手翻一翻不打算买的书;对于作家身份,毛姆先生千方百计地找到实际的人打听,把故事拼凑完整,然后记录。
整本书的写作手法不是按常见的方式展开,采用时间线的顺序,以作者“我”的身份记叙整个故事。这样特点的写作方式,让我觉着写作手法从来都不是千篇一律,而人物才是作品最核心的东西。
整本书的收获,文字记录就到这儿,而心灵上的收获将绵延流长。
毛姆先生在夜里抬起头,看到月亮遥不可及,于是他把月亮当成心灵追求。毛姆先生白天行走在街头,站在面包店前,掏出口袋六个便士,面包的标价赫然映在眼前,于是他灰头土脸地走开。
行走在街上的毛姆先生,想到了斯特里克兰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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