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庄庄
小许以前给我编的蜈蚣辫
我的头发在最好的年纪里，都是及腰。不仅长，而且顺滑。每次洗头后，如瀑布一样挂在背后，老是被女同学抚摸着头发感叹羡慕，追问用的什么牌子的洗发水。
我用的洗发水跟大家一样，左不过是广告里超市里都有的。《还·珠格格》惹得大江南北你是疯儿我是傻时，有一种洗发水就非常懂得蹭热度，上面印着格格头像，卖得相当火爆。
有一初中同学，我们后来都在宜昌念书，只是他读了两年就辍学了，回家后开始大街小巷卖格格洗发水。有一天，他到校门口找我，给了我一大包洗发水，让我帮忙在寝室楼里卖。
一袋洗发水，批发价一毛，零售价两毛，如果买十袋，送一袋。我并不擅长卖东西，不忍心赚别人差价。想着是帮老同学忙，这个差价也不是我落下的，内心也就坦然许多。
自己的头发就是活广告，同学们也都给面子，不仅自己买，还帮我在学妹寝室里吆喝，呜啦啦一下子就卖完了。当我把几十块钱如数交给初中同学时，长舒一口气，心里想可别再给我一包，卖东西我是真的不在行啊。
或许长头发看久了会腻，又或许三千青丝也会有烦恼，就动了剪掉长发的念头。剪之前，还拍了一张照片作为纪念，照片被同学称之为长发魔女图。
剪到多短呢？差不多是两个极端，从一头乌黑的秀发到露出耳朵的小子头。对，记得是千禧年的元旦，我顶着小子头参加了班级的集体棍子舞，还有我们自编自导自演的小品。
年青，是真好啊。头发可长可短，我的青春我的头发，我做主！
此后再没有及腰长发，二十多年主打就是一个披肩发，不长不短，易洗易干。染过一次，烫过两回。
我似乎是被时尚潮流抛弃的那类人，事实证明，我不适合烫染，黄皮肤、黑头发，才是我的本色。
最近的一次剪发，是去年卿中考结束后的第三天。她觉得考砸了，进不到理想高中，整个人很颓废，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我让她帮我剪头发。
一个从来没给别人剪过头发的青少年，并在她情绪极其低落的状态下，我的提议在旁人看来着实大胆荒谬。可我就把剪刀递给她了，她敢剪，我也敢让她剪，不管什么样的结果，成绩和头发，我都接受。
心灰意冷的她，咔嚓一下，就将我的马尾辫连根剪断。即使我扎得再低再紧，两鬓的头发还是接二连三从橡筋里逃脱出来，在脸庞边挑衅地晃来晃去。我偏又不喜欢披头散发，只能用七八把小黑夹“沿途”夹起来，掩饰长短不一狗啃一样的头发。
这样尴尬的蓄发期，持续了整整两个月，才容易打理了。发，如春起之苗，不见其增，日有所长，只一年功夫又长到后背。
宗宗的肩周炎困扰了她许久，梳头都难以完成。每天到办公室，稍坐片刻，就听她在对面工位上喊：庄，帮我梳个头吧。
办公室五个人，就我有娃，还是女娃，找我梳头是合情合理的。我不负所托，搬出当年给娃梳头的十八般武艺，给她变换着花样梳。虽宗宗头上的发量“人丁稀少”，但这个发的长度让我有点心旌摇动。
心想我也再蓄一次长发吧，秀发飘飘，人也看起来温婉些。所以整个夏天，在脑后绾成一个小髻，让它们不动声色地生长。
立秋过后，又出伏天，我已开始分外想念小兔子尾巴一样的短辫了，洒脱利索，脑袋还不用承重。
我不喜欢纠结，不允许自己陷入情绪里去拉扯去内耗，说干就干，便又请卿丫头帮我剪头发，手起刀落，瞬间轻松了一大截。
（当然现在对洗发水的要求，安全是首要条件，头皮毛囊那么多，不安全成分经皮吸收，说不定更加蠢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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