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第二周的周日是母亲节,每个孩子在这一天都会想到自己的妈妈,想给妈妈准备什么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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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粑粑,我睡不着。”六岁的宝宝在床上辗转反侧。
“为什么,都快12点了,快睡觉!”我边看手机边训斥。
“我好焦虑啊,周末就是母亲节了,我该给麻麻准备什么礼物呢?”宝宝盯着我,一点睡意都没有。
“快睡了,礼物明天再想。”我又气又想笑。
“粑粑,你赶快给麻麻准备礼物哦。”小家伙要甩锅。
“妈妈是你们的妈妈,当然是你们要给妈妈准备礼物呀。”我故意逗她。
“人家还小呢,等我长大赚钱了,再自己买东西,现在请你帮我们准备吧。”小宝迅速闭上了眼睛。
“不一定要买东西的,你可以画一幅画,弹一首曲子送给妈妈呀。”我才不上钩。
宝宝陷入了沉思,好像睡着了。
“粑粑,等我长大有钱了,麻麻会喜欢什么呢?”小家伙迷迷糊糊地突然又冒出了一句。
“漂亮衣服呗!”我说。
“可是麻麻都老了,怎么穿漂亮衣服啊?”小宝又睁开了眼睛。
“妈妈才不会老的,就像姥姥,现在不还是最喜欢妈妈陪她买漂亮衣服。”我轻拍着宝宝。
宝宝终于放心地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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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宝宝,作业做完了吗?”妻子推门进到十六岁大宝的房间。
“出去啊,为什么不敲门。”大宝大声叫道。
“早点睡了,都快12点了。”妻子有点生气。
“知道了。”大宝嘟囔着。
“天太晚了,别看手机啊......”妻子继续说道。
“我哪有看手机啊?!”大宝立即打断妈妈的话争辩。
“没看手机就好,下周就要开学了,要调节好生物钟,这样才能早起上学......”妻子边说边帮大宝铺好床。
“空调太冷了,穿上外套,别喝冰箱里的冻牛奶,这两天你身体不舒服......”妻子还在说着。
“知道了,你快出去吧。”大宝头也不抬大声说。
“哼,从今天开始我再不管你了。”妻子终于忍无可忍,摔门而出。
坐在床上,妻子又开始自言自语。
“坚果、牛奶都买好了,学校饭菜不好吃可以作为补充。口罩、垃圾收纳袋也准备好了,一天至少三个吧。还有酒精消毒液记得要带上。嗯,再去网上买多些玉米,孩子怕胖早上不肯吃东西,玉米鸡蛋她最喜欢了。”妻子拿起手机开始网购。
“你不是不管她了吗?太晚了,快睡吧。”好不容易哄睡小宝的我昏昏欲睡。
“记得明早把穗康码打印出来,放她书包,坐车要用的。你先睡吧。”妻子继续网购。
半梦半醒间,我看见大宝又变回了小时候的模样。
她扮成小蝌蚪假装摇晃着尾巴,对着妻子说:“你是我的麻麻吗?”
“你们的妈妈四条腿、宽嘴巴。我不是你的妈妈!”妻子扮成鲤鱼妈妈。
“你就是我的麻麻。”大宝可怜兮兮。
“我不是你的妈妈,我是鲤鱼的妈妈。”妻子引导大宝回到剧情。
“你就是我的麻麻,你才不是鲤鱼的妈妈。”大宝眼泪汪汪。
“傻孩子,我当然是你的妈妈。”妻子忍不住抱住了大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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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一早起床,妻子孩子们还在熟睡。我开始准备早餐。
冰箱里放着厚厚一摞煎饼,那是刚学会拼多多的岳母给我们寄来的。她说我家人多,如果早上来不及做饭,可以热个煎饼,蘸点酱当早餐。
一个袋子装六张煎饼,每张煎饼直径半米多,一下寄来了六袋,足够我们吃好几个星期。
她还说,煎饼是山东农村用今年新产的玉米面手工制作的,不含任何防腐剂,最重要的是全都是粗粮,不用担心长胖。
墙角堆着两箱大米花,那是妻子和岳母最爱吃的零食。其中一箱米花是妻子网购寄给岳母的,只是由于匆忙没有修改地址,结果两大箱米花都寄到了我们家。
据说岳母怀妻子时,害喜没有胃口,当时家里穷没有什么贵重的营养品,就每天吃点爆米花。所以妻子从出生就带着对爆米花喜爱的天性。
这些天正是枇杷上市的季节,妻子又想起妈妈也最爱吃枇杷,就从网上买了一箱寄给了妈妈。昨天岳母收到了枇杷,微信聊天时一个劲儿地说好吃。
早饭做好了,我催妻子起床。顺便问妻子,给岳母的母亲节礼物订好了吗?
妻子白了我一眼,嫌我多管闲事。“爆米花咱妈说不要了,枇杷昨天寄到了,鲜花昨晚也订好了。”
-4-
突然又想起妻子九十多岁的姥姥,老人家得了帕金森症,终日卧床。
虽然不会说话,不认识人,生活不能自理,但在岳母和阿姨的细心照顾下,每日干干净净,目光清澈地像个孩子。
这个母亲节,她又会收到自己孩子什么样地母亲节礼物呢?
-5-
曾将看过一个孩子可爱度的年龄曲线图。女孩子从12岁开始就逐渐和父母疏远,到了18岁会到达谷底。之后慢慢回升,到了25岁左右会回复到像小时候一样地可爱,一样地和父母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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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父母是孩子的天,父母是孩子的全部。她会为了给妈妈准备母亲节礼物,焦虑地睡不着觉;她会为了妈妈假装不是她的妈妈,而悲伤地痛哭。
少年时,父母是孩子的线,父母是孩子的羁绊。她希望自己能够独立摆脱父母的唠叨,她希望想吃就吃想睡就睡想玩就玩,不要再被“妈妈认为的冷和爱”而桎梏。
成年后,父母是孩子的地,父母是孩子的港湾。她知道为人母时终生难忘的生育之痛,她知道为人母后对于孩子的天之庇护,她知道为人母被孩子误会、嫌弃的委屈和无奈。
老年了,父母是孩子的宝,父母是孩子最珍贵的宝石。她知道只要妈妈在,不管自己多大年龄,都可以依偎在妈妈身前做回孩子。
曲线回升地真正原因是,只有为了人母,才能体会到这世界上最伟大的爱就是母爱。
那么男孩子呢?
男孩子青春期的讨厌指数会比较轻,不会像女孩子那样叛逆、被讨厌、疏离父母,但他们成年后的恢复也不会像女孩子那样强劲,再也回不到小时候最亲昵的状态,就这样和父母保持着相对疏远的关系。个中原因,也许是男性没有生育之痛的体验,也许是男性假装强大的天性。男性都无意或有意地隐藏了心中对母亲的爱,到了成年后就更加突出。
只有当他们像我这样,在这个没有母亲的母亲节,无人可送礼物时,才会忆起母亲的模样,才会涌起未能当面表达爱意的遗憾,才能体会“有妈的孩子像个宝”的珍贵,才会急着催促他人去准备母亲节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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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都有妈妈,或年轻或衰老,或清醒或糊涂,或在世或离世。
我们也都曾经是母亲肚子里的那个争夺养分的坏家伙,
任性地伸腿、随性地打嗝、肆意地摄取营养。
只有母亲不嫌弃我们,
她始终爱怜地抚摸我们,注视我们,挂念我们。
即使我们再坏、再倔、再无情,她也永远无怨无悔,
不管我们送什么礼物,母亲都会喜欢,
因为我们自己就是献给妈妈最好的母亲节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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