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家乡厨房,会怀念冬季的温暖以及灶门口的器物,心灵深处烙印发痒,挠挠的同时,增添几分惆怅。
冬日坐烤火凳,灶镗火势熊熊,灶龛中不会烧火烤,借着灶镗的温度便烤热全身;灶口与烤火凳之间搭根柴,方便灶内柴火燃烧后失去平衡,起到衬托作用,家乡称这根柴为“揽火棍”,光棍一条,却能护住柴头住外掉;灶龛角落里堆放着铁锹,火钳,火筒,男主人抽烟的话,还会放置一根长烟斗,长烟斗有时会搁在灶台供灶王爷的地方,如果这家主人还会上山打猎,灶王爷上方会挂一条鸟铳。
火钳,家乡叫“夹钳”,形状如钳子,前端臂长一尺,中心以轴为支点,握手处如心形,夹东西时支点不动,四面张开,搛紧牢靠;家乡还有一种专门夹泥鳅,黄鳝的夹钳,不同之处是前面臂内侧有齿,打开像鳄鱼嘴;季夏天气闷热的夜晚,打着火把到田间畻头夹泥鳅改善生活,小时侯经常会夹到青蛙,黄鳝,泥鳅这些美食。当铁钳开心夹到美食时,内心和铁钳产生同感。
火钳冰冷黢黑,与火抗衡,在火中游刃有余,既使烤红也不畏惧;记得外公坐在火龛前抽旱烟斗,经常拿根正燃的柴火点烟锅,没柴火时用火钳夹颗火红的炭放在烟锅上边吸边点,过把瘾后方才罢休。
东江湖里把铁锹称“香锹”,香锹的形状如耒耜,像锅铲,似铁锹,长方形,比巴掌大,三面有围,铁柄长尺许,尾部嵌十几公分长,两公分大不到的木柄,整个外形粗糙笨拙。
香锹除入灶铲火方便外,烧红可烙猪毛皮;降霜时节到山中寻葛藤蛹,捡茶籽蛹,烧红香锹把蛹烤香或在火上烙成金黄,蛹油洇湿香锹,染香香锹,家乡把它称香锹可能也是这样来的。
东江湖在山中劳作一天,有时会碰到下雨天气,全身淋湿,回到家中第一件事会烧锅热水,水沸后,香锹烧红放二两盐焙干,把盐连同香锹一同泡入装着沸水的木桶中;听老辈们讲这是大山里人驱寒湿最快捷,最方便,最好的方式方法。
小时候在外婆家,秋后晚上有戏剧电影时,她会准备一种零食供我们看娱乐时享用;记得有种旱包谷,个体很小,籽酱紫色,长在刚烧过的山上,剥下来晒干,用香锹从灶镗中铲些红火灰垫在地上,撒一两把旱包谷米,再铲些红火灰盖实,不一会,红火灰中“啪啪啪”作响,灰堆中蹦哒出许多雪白可爱的爆米花,扫拢用香锹铲入米筛中,几筛几簸,米筛中全是笑开心的爆米花。
夜里梦见火德星君祝融,自燧人氏钻木取火后,人类告别了茹毛饮血的原始生活,他是南方道教管火的专司,脚踏风火轮,全身彤红,人面兽身,身带火焰,左手举着火钳,右手握着香锹,坐灶前烤火凳上玩火;金木水火土,火藏朱雀,朝南防火;传说他的生辰是在四月初八,特此祝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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