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读完暑假带回来必读的三本书:美国西奥多·德莱塞的《嘉莉妹妹》(小说)、南非J·M·库切的《耻》(小说)和美国塔拉·韦斯特弗的《你当像鸟飞往你的山》(回忆录)三本书后,就常在书架上寻找曾经的经典书目来读。就像王小波说的:旧的好书总比新的烂书好。这不,今天又再次拜读王小波的《一只特立独行的猪》。
王小波,这位天妒英才的作家,在他短暂的45个春秋,却写出了别人一生都不可能的高度,无论是在小说还是在杂文方面。从上世纪末我读大学时第一次读到他的《沉默的大多数》后,就被他的写作风格所深深吸引,以后便一发不可收拾地读完了他的“时代三部曲”小说:《黄金时代》《白银时代》和《青铜时代》。
这次在随笔作品集《一只特立独行的猪》里面。当我再次重读《我的师承》里,文中写到了王小波对小说以及语言对自己的影响与的看法时,又勾起了我对这两个问题大致相同的结论。
可以这么说,王小波在文中提到自己的师承:查良峥与王道乾两位著名诗人与翻译家。其中重点写到王道乾先生:“到了将近四十岁时,我读到了王道乾先生译的《情人》,又知道了小说可以达到什么样的文字境界。”曾记得我就是读到王小波的此文的这句话,然后再去读法国玛格丽特·杜拉斯的名著《情人》的,而且特别注意到版本选的就是王小波提到的王道乾先生翻译的,读了之后,确实“不虚此行”,王道乾先生的翻译,不仅语言优美,更能准确符合原作的神韵,读来有种欲罢不能的感觉,记得一翻开书就几乎是那种手不释卷的一气呵成地读完。所以,如果说王小波的师承是查良峥和王道乾先生的话,那我在好语言与好小说的师承就是王小波,是他引领我读到了好小说,让我明白地感受到了什么样的语言才是好语言。正像他在文中说的:“假如没有像查先生和王先生这样的人,最好的中国文学语言就无处去学。除了这俩位先生,别的翻译家也用最好的文学语言写作。”其中,王小波在文中还提到了两位先生之所以有如此好的语言,是因为两位是翻译家之前更是诗人,所以,在翻译小说中,语言中就无形地流露着诗意或诗化的情结,因此,诗化的语言,与小说的题材与体裁的完美结合,就形成了最好的小说的基本标准。因此,王小波认为:“但是最好的,还是诗人们的译笔;是他们发现了现代汉语的韵律。没有这种韵律,就不会有文学。”这也正是我以前在多篇文章多次提到过的:最好的小说是散文和小说的完美结合。语言的诗化和小说的叙事二合一,形式与内容的不分你我,或者说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这就是一个好作家的标准。正像王小波在文中写到的:“正如法国新小说的前驱们指出的那样,小说正向诗的方向改变着即。米兰·昆德拉说,小说应该像音乐。”这些都在告诉我们,真正的好小说,就是那些有诗化语言的小说,说白了,好小说,不只在于小说的形式与题材,更在于有此基础上还更要有优美诗化的语言。
于是在文中,王小波提到什么才是最好的文学语言:“文字是用来读的,用来叮,不是用来看的——要看不如去看小人书。”而且他还进一步提到,语言不只在于文字表面的富丽堂皇,更要注重优美诗化语言文字的内里:“思想、语言、文字,是一体的,假如念起来乱糟糟的,意思也不会好——这是最简单的真理。”在这里,王小波不仅是告诉我们什么是好语言的标准,更在告诉我们如何创造出好语言,从精神层面的创作理论上告诉写作者。从整体上来说,王小波在这里,告诉我们学习语言的最好途径甚至是不二法门是通过读好的文学作品,尤其是读好的翻译家译作的外国作品:“想要读好文字就要去读译著,因为最好的作者在搞翻译。这是我们的不传之秘。”这是言之凿凿也是在我不长的阅读史上亲身体验到的,我最深的感受就是,真正的好文学作品常常是哪些外国作家写出来的作品,因此,我读中国作家作品较少,尤其是当代作品是烧纸又少。而读的文学作品主要是外国作家作品,尤其是前苏联或俄罗斯作家、法国作家、日本作家、南非作家、德国作家等,这并不是“月亮是外国的亮”的崇洋媚外心里作祟,而是从文字和思想等综合因素考量的,而读外国作品,我必选上海译林出版社和译文出版社,尤其是这两个出版社的名家名译作品,比如日本作品,首选林少华翻译的作品。主要原因就是如王小波说的“好文字就要去读译著,因为最好的作者在搞翻译”。因为多年的阅读,已经养成了阅读的良好“阅读口味”,也有了阅读的“洁癖”。
在明确了什么样的小说是好小说,以及什么样的语言是好语言之后,王小波说:“在中国,已经有了一种纯正完美的现代文学语言,剩下的事就只是学习,这已经是很容易的事了。”这就是学习语言,或者进一步说学习创作好的作品,就是多阅读名家译作的名著,在大量的阅读中全身心沉浸其中,潜移默化地濡染、领略和体悟纯净语言以及背后的思想与精神精髓,这就是我们学习语言与写作的最佳途径。
这就是语言与写作的最好师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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