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一起聚拢在香椿树下,这椿树说高不高,但也有年岁长的就会粗壮,也会高出房顶好几米。还会有幼小的几棵,人站着伸手就能够到的,一般会散落种植在高大香椿树四周,不过早也被手快眼尖的撸走了最嫩的芽去,这次必须要把那高枝上的撸下来。
杆子颤悠悠的戳进椿树枝桠中,专门寻那最嫩又最肥硕的椿芽,用钩子使劲一扯那芽的根部,就断了芽和树干的连系。在大人孩子们仰头看着,嘴巴里说着“这支”“那边”的空档,那撸断的椿芽就“扑簌扑簌”的落了下来,有时还会被它底下的枝桠卡住,须得用杆子再去拨拉才算掉下来,有时会掉到人头上或脸上。于是,那等着捡的人就会快速的东一只西一只的把落下的香椿芽收集到藤编的大叵萝里,还得小心着不能让它们压的太实,否则那嫩叶儿就碰落下来一片,也是可惜的。等撸的差不多了,大人就会边收竿子,边说“今年最新鲜的一茬香椿芽,就这些了。再等过些日子吃二茬就老些了。”
这满满一叵萝的香椿芽,因为刚刚采摘下来的缘故吧,碧绿红艳,油光闪亮,似乎还有若有若无的雾气笼罩着,想来应该是那独特的香气不断弥漫出来的缘故。因为毫无农药之类的忌惮,人们只需舀几勺院子里压井里的冰凉清冽的井水,就着可以漏水的叵罗冲两遍,椿芽就算清洗好了。那边母亲们早已用瓷盆打好混着鸡蛋与面粉的面糊,在里面撒把盐,准备工作就算就绪。
这厢起灶开火,架锅欲热,倒些油,油熟了之后再将火拨弄小一点,把那刚刚洗的铮亮新鲜的香椿芽分别一撮一撮的用手捏着,在面糊盆里左一下右一下,滚满了糊糊,就如同给穿上了一件原白色棉袍似的,随后迅疾的投进油锅里。只听一阵“哧啦啦”的油炸声,那香椿芽裹着的袍子渐渐就变成了杏黄色袍子,椿芽本身也变得深沉色,不再那么挺拔得意洋洋的了,却是成了一条杏黄色的香喷喷的香椿鱼样了!也就一会会儿的时间,在油锅里游来荡去的“香椿鱼”翻出的油泡泡越来越少,就拿笊篱一条条捞上来,放进早已用煎饼铺着底的盘子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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