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下的影子已经变得矮小,我看了看远处的稻田,对我的哥们说,嗨,去我家玩?
他的脸上没有露出任何害怕的表情,却坐在草地上不回答我的问题。
喂,你去不去?敢不敢去?
树叶沙沙作响,夏风恰如其分地吹着我的长发和短裙。我的脸晒黑了,脚背上有拖鞋的晒印。
过了这个夏天,我们再见恐怕就难了。
他像是突然想通了,坚定地说,我不去了。
我开始耍赖,激将他去我家。
你一个女孩子,不怕村里人说闲话?
切,原来你这么传统,我都不在乎,你在乎什么?
我不在乎别人,可是我在乎你。
谈话就这样结束了。经过一片荷塘的时候,他摘了一朵粉色荷花送给我。
我把花扛在肩膀上,舒了一口气。
哈哈,我就知道他怂。他要是真答应了,我的下一步计划就是带他去我姨妈家。
姨妈家住在山里,四周没有人家,谁还会说闲话?
不过现在没有这个烦恼了,他终究是个普通人,他害怕的也是我所害怕的。
他转身去马路边搭车,我说,再见。
他挥挥手,如释重负的样子。
很快,他上车,车子开走了,空出来的视野里,紫藤花爬满医院的墙根。刚刚就在那,他和我说再见,也就在刚刚,我的邀请有多暧昧。
我路过两座桥,一个小矮坡和一条曲折的田埂,一路回味着他脸上划过的惊讶,他内心深处的战争如此惨烈,脸上却木讷的几乎没有表情。
我真坏。竟然开这样的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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