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咕是一只小鸭,是我养过的唯一一只,活过四周的鸭子。它不仅安全地活过了四周,而且现如今已是只三个月大的少年鸭了。但嘎咕这三个月的成长过程却充满艰辛。
当初先生买回包括嘎咕在内的三只小鸭时,被我狠喷。因为我实在不想再养这种弱小的动物,一个不小心便送它们归了西,闹得揪心。
当日又是寒冬,昆明去年的冬季罕见的冷,我又连番染病,实在没有精力。但无论我如何不情愿,他(她)们两父女还是乐颠颠地摆弄三只小鸭。我开始拒绝管理,冷眼旁观。但我很快无法坐视不理,先生将阳台弄得像垃圾场,臭气熏天,甚至将小鸭们放养到客厅,任它们游荡拉屎,小鸭在两父女的“精心”呵护下却益发孱弱。
无奈之下,我去花鸟市场给小鸭们买了个大大的笼子,白天将它们束之于笼,晚上装进纸箱,用取暖器微火烤着。为了避免生病死去,还定期喂点青霉素,土霉素啥的。三个小鸭倒是有惊无险地活过了三周。就在我以为它们可以安全长大,寻思着它们将来的去处时,有两只小鸭却相继暴毙。我实在有些灰心。如此尽心尽力,依然无法挽留它们脆弱的生命。因为两只小鸭的离去,我开始怜惜孤单的嘎咕。
春暖花开,我的身体也慢慢恢复,我对嘎咕也益发尽心。嘎咕在我的关爱之下,逐渐变得挑剔起来。除了面条,其他食物都是浅尝即止。我一度抓狂,它不吃我就偏将菜叶、小米这些食物放在它的饭盆里,有时它实在饿极了,也就乖乖吃掉了。但我实在是个心软的人,见不得它别别扭扭的委屈样,还是尽可能的给它煮面条,看它如狼似虎的吃相,心里也暖暖的,到底是我一手喂大的鸭子。
但嘎咕真心长的丑,原先嫩黄嫩黄,毛茸茸的小萌鸭硬是长成了毛发不齐整,样子蠢笨的丑鸭。许是它生病吃药的缘故。
嘎咕一度残废,有一天忽然的就走不得了,一条腿跟面条似的,完全无法站立,我们也寻思不出什么原因,也就死马当活马医,每天给它喂点活血通经络的药,又早晚给它的病腿上涂云南白药酊,几天之后,嘎咕终于可以直立行走了。我一高兴就为它洗了个香喷喷的澡(因为不能行走,它总是孵在自己的便便上,实在脏得看不下去了),又用吹风吹干,把它变成一只干净的毛绒鸭。岂料一个澡洗下来,嘎咕两条腿就都瘫了,连原本那条好腿都彻底蔫了。敢情这鸭子不能洗澡?我很懊恼,又继续给它吃药涂药,等我那瓶白药酊用完之后,嘎咕终于可以站起来了,只是走起来不是很利索,两只脚掌总喜欢叠加在一起,内八字般一歪一歪的。我正庆幸瘫在地上毫无生气的嘎咕终于熬过来了,变得生气勃勃了。意外的状况又出现了。
天气已越来越暖和了,但我还总是担心嘎咕会冷,每天用塑料袋套在它的窝里(一为防风,二为便于清理),上面还要盖上纸盖,只留有两个可以呼吸的洞洞。有一天,我用的塑料袋比较厚实,那天晚上嘎咕一直不安分,不停地在里面捯饬,我心里疑惑嘎咕怎么那么兴奋?但因为懒得起身也就自动忽略了。第二天一早,我发现一身湿漉漉的嘎咕,我想:难不成拉痢疾拉满了一身?但看它的样子不像病弱膏肓的样子。低头寻思间,看见纸盖子也湿了一大块,我恍然大悟,这密闭严实的小窝已经形成了桑拿屋,已经长大的嘎咕身体的热量无法散去,就蒸了一晚桑拿。我赶紧打盆水将嘎咕放进去泡了半分钟,再用纸巾擦干,放进笼子,嘎咕就蔫蔫地趴在笼子里,为以防万一,我喂了它一丁点土霉素,心里念着:可别挂了。
晚上一下班回来就冲进阳台,看它已神清气爽地吃东西,心下略安:这嘎咕还真是命大啊。
不知不觉间,嘎咕已经三个月大了,它的身子越来越长,嘴也越来越长,开始长出坚硬的羽毛,样子也益发蠢笨了。它不再怕我,我在阳台上忙活的时候,它就伏在我的脚边。有时候我拿着食物,它会等不及让我放入食盆里就来我的手中抢食,一幅恶鸭的做派。有一天,它激动地往笼子里钻,扑抢诱人的面条,却不料被笼门卡着脖子,幸好我在,鼓捣了一会,才将它从笼门里救出,可怜的嘎咕本来就丑,这会子又失掉颈部的一圈毛毛,样子更是滑稽了。但它并不在意,每天斜睨着圆圆的黑眼睛,自得地烤着太阳。
看着它一天天长大,我想:真的是要将它养老吗?还是寻个地方让它自由的终老?可是有这样的地方吗?会在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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