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奶奶走了,妈妈在电话那头跟我说。
记得她起先,只是有些糊涂,做不了饭,照顾不了自己起居,但有几个儿媳、孙媳照料,也算说得过去,没曾想,后来额头上突然长了一个包,医生说压迫了神经,必须切除,但考虑到患者年龄及身体状况,并不建议做手术,所以只能待在家里干等。
没几天病情就恶化了,渐渐的视力听力开始下降,再往后便说不出话来,粥都喝不进去了……
或许在此之前,我从没想过会因为她的离去而难过,她是一个多么高傲而自私的女人啊,可是就是这样一个人,原来有一天也会垮掉,也会空无一物,化作世间一粒尘埃。
曾以为自私、高傲、为老不尊……这些丑陋全都可以用在她身上,所以远离她。
即使知道她已经八十高龄,且有疾在身,还是让这几年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总是象征性的打个照面,就开溜,她每次哀求我不多呆会吗 这就走了,我都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
但是现在她走了,不管我是否有怨,有厌,有感激,还是有亏欠,对她来说,都不重要了。
我想她肯定希望看到我回去的,在我快要再也看不见她的时候,她是想我回去的吧,可是,我没有。
也许只有离开,才会让所有的“不好”能够被忽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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