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天地者,万物之逆旅也;
光阴者,百代之过客也。
而浮生若梦,为欢几何?
——李白
《浮生六记》中的郊游片段,虽然日常,但我想,这何尝不是“浮生若梦,为欢几何?”的一种答案呢。
那时的沈复夫妻也并不宽裕,想跟朋友们一起去油菜花田郊游野餐,除了AA制凑些“杖头钱”,芸娘还想出一个法子——花一百文钱,雇个馄饨挑子随行,煮茶,温酒,热饭,煮粥。让众人得以陶陶然地醉倒花田。
这对夫妻还有许多花费不多的小乐子。
“神游其中,如登蓬岛”的盆景是捡山石垒的,“绿阴满窗,透风蔽日”的“活花屏”是改造竹屏后种上扁豆得来的。
花费不多,快乐却很多。
也难怪文学家林语堂在读完《浮生六记》之后,发出这样的感慨:“我相信,淳朴恬适自甘的生活,是宇宙间最美丽的东西。”
其实古代文人的闲情雅事,并非高不可攀。
比如与斗茶、插花、挂画并称为可以怡情养性“四般闲事”的品香。
虽然“沉檀龙麝”这些香料昂贵,但许多寻常植物也可以用来制香,比如柠檬、橘子、佛手柑的果皮,比如肉桂、胡椒、茴香……
甚至荔枝壳也可以制香。若想专注一件美好的小事,放空片刻,你也可以在家中尝试——荔枝壳洗净后用蜂蜜水浸泡一晚,晾干,研磨成粉,再加几滴蜂蜜调和,将其搓成香丸。阴干之后,就是《众香评》中记录的,“蒸荔子壳如辟寒犀,使人神暖。”
这些寻常植物制的香,也正是古代隐士们所推崇的自然山林气息,正如《非烟香记》一文中记载的,有些“与草木为伍”的隐士,只随身携带熏炉,随手摘取花叶蒸之,即可“尽万物之变”。
在今天,很多人都在消费上更加谨慎了,我们也不再热衷于购买某件昂贵的物品,来标榜自己是怎样的人。
花钱变少了,但“重要的不是节约,而是选择”。
你会发现一些平凡、日常的事物,就可以带来细小的欢愉。
作家马特·海格曾列过一份自己的“愉悦的事物清单”,提到了:冰镇啤酒、新鲜空气、狗、发黄的平装书、凌晨一点的肌肤相亲、冰凉的游泳池、凌晨3点跳舞……算起来都并不昂贵,但光是想到,就令人欣喜。
汪曾祺先生也有自己的“实惠”小爱好——“我不爱逛商店,爱逛菜市。看看那些碧绿生青、新鲜水灵的瓜菜,令人感到生之喜悦。”
没错,“生活是很好玩的,人活着,就得有点兴致:我们有过各种创伤,但我们今天应该快活。”
摘自为你读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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