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就像海滩上的细沙,不管你怎么握住,用力或不用力,都会从指缝流逝,亦或是孔子在河边感叹: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我向来不喜欢用青春这两个字去概括一个人十几二十岁的懵懂时光,总觉得矫情,我不是一名文艺青年,好吧,青年还是,但是文艺确是不沾边的,我勤恳的完成了九年义务教育,又读了三年高中,总算没有给国家教育政策拖后腿,之后便开始工作了,每天最日常的工作就是洗菜与杀鱼。
都说鱼的记忆只有七秒,那它是快活的,所有痛苦、悲伤都不会伴随它的一生,甚至,不会为将死的命运而茶饭不思、郁郁寡欢,鱼的确是快活的,只要水域没有封闭,它甚至可以去世界任何地方,而我,却被局限于这几平方的厨房。
朋友,少年行中考结束的时候,我和大壮两人在知了烦躁不安的夏天,打着青春的名义来了场远行,骑着我爸二手市场淘来的自行车,来到30公里外的白鹭村口,只为看一眼那个心里爱慕已久的姑娘,我曾无数次幻想那个在夕阳下、被晚霞映红了脸颊的姑娘洗衣裳的场景,现在却实实在在的出现在眼前,我不敢上前,只敢趁她还没发现我们的时候多看两眼,大壮怂恿着我,我却像个怕死的士兵要面对敌军的千军万马,可是这溪边的姑娘早已占据了我的心扉,只不过,她浑然不知。
朋友,少年行她终究是看见了我们:“嘿,你们怎么在这”,满脸的惊讶与欣喜。
“我们就是考完后有点无聊,想把县里所有的乡镇都走一遍,想不到你家在这啊”我抢先大壮说到,我不敢看大壮,但我能感受到后面传来他的鄙视。
在接下来的几分钟里,算是我和她之间最亲密的接触了,我从未与她有过如此多的话语,大壮在边上看风景,只是偶尔的插话。夕阳沉入群山的瞬间,我就知道了,这将是我与她最后一次的见面,我和她告别,在心里也为这个青涩的爱慕告别。
朋友,少年行暗恋之后认识了寂寞,单纯怎么敌的过苍凉,风没能将云裁剪,剩下一片阴霾。
这第一次的远行,将两个少年的心锁在了这个知了聒噪的夏天。
高考结束后,原本就不抱希望的我俩仿佛松了一口气,坐上了开往深圳的绿皮火车,火车走走停停,挤满了来自远方又将去另一个远方的人们,充斥着小孩的闹声、推销的口若悬河、饮料零食的叫卖。
朋友,少年行我和大壮第一次踏上深圳的土地时,望着高楼大厦、车来车往,激动的心情把一路的紧张与焦虑抛在了脑后,就像两条鱼儿从内陆的湖泊游到了大海,而火车就是连接湖泊与大海的那条河流。
我们在富士康做暑假工,这个在我们那吸引了无数没有文化的年轻人,我不知道我们俩是不是其中一员。
短短两个月,却比整个枯燥的高中还要漫长,不断的加班已成日常,虽然不再熬夜到天亮,不再忧愁下周的模考,但是却感觉不到天空的宽广,就像历尽千辛万苦来到大海的鱼儿发现这是咸水湖。可能是我们丢失了理想。
我俩常在难得的节假日偷闲,啤酒烧烤摊坐满了宿醉的年轻人,吆五喝六,显得十分快活,没有忧愁,或许这就是自由。
大壮最喜欢去的地方就是深圳河边,常常望着对岸香港的灯火繁华,一看就是好几小时,并且十分热衷和我探讨对岸人们的生活以及怎么才能在没有通行证的情况下进入香港,我说最好的办法就是变成鱼,游过去,谁会去检查一条鱼呢。
朋友,少年行假期要结束了,我准备回家,回到那个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父母没有过多的责备我高考的惨败,毕竟无论是什么结果,我都要回来继承他们的衣钵——那家小餐馆。
大壮没有走,选择留下来,因为他爱上了隔壁车间的那个姑娘。临走前,我鼓动他去向她表白,他却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一如当年在白鹭村口的我。
我杀鱼的技术也逐渐提高,但也偶有失误,给将死的鱼儿平添了许多痛苦。与大壮的联系也慢慢变少,只是得知大壮成功把那姑娘追到手,却在相处一段时间后分手了,后来姑娘回到了家乡,大壮仍旧选择留下来,听说已经成了一个小管理,挺好,或许,关于香港,他还念念不忘吧。
朋友,少年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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