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有一片雪花,在昏黄的灯光里舞动。放下所有的矜持,以最虔诚的姿态,迎接。一丝彻骨的寒,滑过我的双手,轻轻地落下……
寒冷依旧。院中的老榆树已散尽秋叶,光秃秃的枝条,苍老而凌乱,第一场雪肆掠后留下的伤痕,似乎在叙述打断骨头连着筋的疼。几株爬山虎倒是越发的殷红,盘旋缠绕着树干,像孩子般紧紧依附着母亲。
阳光在冬天里没有了火气,地铁工地的噪音肆无忌惮,岚圆已沦为老人休闲打牌的去处。所有这些,其实和我没有半点关系,我甚至不能因此而发半点牢骚。曾经羡慕飞翔的鸽子,自由自在,姿势撩人,风头一浪高过一浪,有谁知道它们年迈力残,沦为汤食的悲哀?
漫无目的地走,想找个没人的地方,藏起自己,漫漫黄天,世俗跋扈。败叶,纷纷扬扬,“咔嚓咔嚓”,脚印麻木后而断裂,风卷起零落的纹络,飘散。
十月,倾覆了我半辈子的喜悦,无助,无力安慰自己。想起父亲住院的日子,母亲隐隐地担忧,若是只剩她一人,咋过?同样的话题,姐和哥一定也已收到。母亲有倾诉的理由,母亲有倾诉的资格,她甚至可以像个孩子,发发牢骚。内疚是我的本能,除了内疚,暂且无能为力。
母亲一定不知道,我,其实很冷,即使穿着厚厚的棉服。忽然萌生了千万个诅咒。灰暗的年代,以丑陋的嘴脸,非常的手段,扼.杀!如果,能回到从前,雪花盖住了如果,从前,只剩下回忆!
把矫情的文字揉碎,昏花的眼里,都是现实。春天的茅草、秋后的芦花,还有脚下的黄泥巴,是我,曾经摩挲过光阴;夏天的菱篷、冬天的枯柳,还有空垠的田野,才是,我终归的去处。
雪花的冷艳,注定了无法留住它的温柔。这个寒冷的冬天,没有具体的日子,或许,大概,就是,某个平常的夜晚,一片平常的雪花,落进了我的诗行,缓缓地,化成了一行冷冷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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