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一生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守望中度过的。父母守望儿女的长大,儿女守望父母的健康,人人都是守望者。
“妈,妈,我回来了。”
寒冬里,当我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撞开院门,用尽力气大声喊着,“妈,我回来了。”
是的,疫情防控,天津实行一级响应以来,20多天没有回家了。家人响应号召,老老实实地呆在家里,只是苦了老妈,自己一个人,守着空荡荡的房子,没有说话的人,想念儿女,也只是打个电话,或是做好孩子们爱吃的饭菜,放到院外,等着我们来取。
疫情初期,没有人看到未来,一切都是紧张忙碌的,伴着隐隐的不安,甚至还会胡思乱想,每个人的心理都是脆弱的,经不起一点风吹草动,数字直线增长,是最痛苦的考验。
连续多日在单位值班,有时忘记了给老妈打个电话,直到有一天,老弟的微信发来。
“老姐,你不太忙的时候,想着给妈打个电话。她不放心你。”
“还有,你一直没回家,她问了几次了,是不是你已经住院了,没敢告诉她。”
“老妈做了你最爱吃的鱼,让我给你送单位,一会儿我就到。”
当我含着眼泪读微信的时候,老弟已经敲门而入,打开热气腾腾的饭菜,山芋、带鱼、小窝头、红豆粥、土豆豆角,大大小小六七个盒子,每一盒都是家的味道,每一道菜都是老味道,40多年未曾改变。已经连续吃了N顿方便面的我,早已迫不急待地,狼吞虎咽,风卷残云,没有了一点点淑女相。
“妈,我回来了!”我又喊了一声,或许是声音越来越大,耳背的老妈终于听见了,转身看到是我,笑了。
20多天没见,老妈竟有些胖了,脸圆了,皮肤也见好,只是腿脚还是老样子,走路一瘸一拐,速度也慢。
“回来了,外面疫情怎么样?你单位大家都还好吧?”
老妈被我搀扶着,一刻不停地问了好几个问题,“单位都好,街域内没有被传上的,现在疫情稍微稳定了,南开区有6例,还好。”
“我听你们的话,不出去,天天在家,看电视,做壶套,按时吃饭,定点睡觉,不让你们操心。”
说完这几句,老妈忍不住笑出了声,我们也跟着笑起来,“呆在家里就是对国家最大的贡献!”
中年人的生活就像蜗牛,背着重重的壳,一步一步往上爬。当疫情无情地降临,既要担负起工作职责,还要时刻牵挂着年迈的父母和未成年的孩子。身心的双重压力,会让我有些喘不过气来。
大片大片的雪花飘下来,淹没了点点红马夹,一个个被冻透的娃娃脸,还有一双双冰凉的小手,在我的视线中变得模糊,像隔了一层厚厚的雨帘。老式的军大衣,姜红糖,香飘飘奶茶,暧宝宝,暧手袋,一件件送到她们手中,却遮不住我的心疼。
“戴好护目镜,手套,口罩要双层,入户时要尽量隔门问清情况,减少面对面近距离接触。不要到菜市场、超市人员密集的地方,大家采用网购,我们必须保证安全。”一遍一遍地叮嘱,反反复复,我也发现自己变了,怎么同一件事要说这么多遍,还是不放心。
面对这些可爱的社工,我还能做些什么?
胖儿不远万里打来视频电话,询问国内疫情,“妈,国外口罩也脱销了,我只囤了2盒,100个左右,想给你们寄回去,出关很困难。”
胖儿在电话里的无奈,早已感受到。
三四天就会同胖儿通个电话,告诉他疫情的进展,讲讲武汉抗疫故事,谈谈自己的感受,作为中国人的自豪,胖儿通过电话也被深深地感动着。
当国内清零报告出现,立即第一时间告诉胖儿,却没想到,国外的疫情变得一发不可控制。先是韩国、意大利,西班牙、伊朗,现在英国、德国、加拿大也猛增确诊人员。胖儿所在的加拿大安省确诊病例排在全国第二位,一种无能为力的担心和恐惧即刻充满了内心。
“胖儿,原地不动是最安全的,我列了清单,立即到华人超市采购这些物品,然后锁好门,呆在家里,告诉你的同学们,都不要出去。”
“妈,放心吧,我囤的东西够吃一个月的,看了你的清单,我又买了三个牛肉卷。”
“妈,你说,我们现在是不是以静治动,是最好的应对。”
一颗紧绷的心,慢慢放下来,吾家胖儿经过两年的留学生活已长成。
守望是一种牵挂,是一种思念,
守望是近距离扶持相助,是跨越时空的慰藉,
守望的距离,既远无飘渺,又近在咫尺,
找一个适宜自己的位置,
静静守望,
守望家庭、守望子女、守望父母,
守望心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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