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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风沙肆虐,无端延长的季节让我们抱怨不已。
夏天,紫外线格外关照高原上的我们,黑里透着红。
秋天,叶子还没落完就被雨夹雪侵袭,秋风已失去力气扫那泥泞破败的落叶。
冬天,狂风暴雪,睫毛结冰,踩在有雪有冰的道路上滑呀滑呀。。。
(一)
小学的时候,沙尘暴意味着幸运,意味着停课,意味着休息。那个时候瘦弱单薄,风力太大的时候眼睛都睁不开,只能倒退着三五成群的回家去,一路嬉笑。
中学的时候,沙尘暴意味着灾难,少有的周末都被占用,体育课被占用,窗外黄沙肆虐,上课的老师依旧在讲台上唾沫横飞,手中的小说已无心再看,盯着窗外,想到那刮起的石子蹭到脸部的刺痛,眼镜上细密的黄土,呼吸里抢人的土味,头发、衣服、书包统统都要再洗一遍,满心抓狂,逃离的欲望越发强烈。
(二)
一场军训,一场故意被安排在炎炎烈日下的军训,我们一个个黑的油光满面。
我偏逆光看太阳。那个时候还不太近视,那个时候也不会畏光。
后来的结果是皮肤皲裂,脱皮之后是隐约的雀斑。
我的美就被自己和时光一手葬送。
(三)
这里的秋天从来不会对我们温柔相待。还穿着薄衫套着校服,一场雨夹雪就迫不及待就着狂风砸下来,瑟瑟发抖那是必然。一夜之间树叶全部落光。没有伞,我们顶着书包全力奔跑。
(四)
冬天的冷,深入骨髓。被呼吸蘸湿的口罩很快就结冰啦。道路积雪无法融化,被来往的车辆和行人踩成冰溜子。走起路来必定要小心翼翼,满眼望去都是滑到又爬起来的人。眼镜上哈的气也已结冰,所幸摘下来握在手中,突然间天旋地转,屁股重重的摔在地上,爬起来的时候,镜架早已无情折断。我真的很奔溃,可是又不能哭啊,眼泪结冰了必定冻伤了脸。
生活在别处。那个时候唯一的救命稻。从看着这句话的那一刻起,我就心心念念,日日祈祷。
我要离开,让我离开。这个让我窒息的小城。
事实上,我们都渴望离开,离开这个风沙肆虐的小城,离开这个被紫外线灼伤的小城,离开这个被雨夹雪裹挟的小城,离开这个被皑皑白雪包裹的小城。
离开,离开,一刻不停的离开,马不停蹄的离开。
嗯,幸运之神眷顾每一个虔诚祈祷的我们。如今,生活在别处。
生活在别处,生活在距离家乡上千公里外的异乡。生活在春日无限短暂,夏日无限漫长、秋日雨水绵延、冬日从不落雪的异乡。
却在今夜,甚是想念。
回首,已回不到当初。
原来,也没有那么糟糕啊。
(五)
即使沙尘暴肆虐了这么些年,我的小城依然没有沙漠化的蛛丝马迹。
或者,吃土和吃苦在一定意义上也是重合的吧。
沙尘暴就沙尘暴吧。
手里的纸飞机能趁着风沙飞出去很远呢。
(六)
夏天是逃课最美的季节。山上没有茂密的植被覆盖,我们就撒着欢的奔跑。山顶上平平的,有玛尼石堆,我们也捡些石头添上去。玩的累了,就在山顶嘶吼不着调的歌曲,肆无忌惮,满心欢喜。
我们把自以为是的小秘密写在纸条上,挖个坑埋进去,下一次光顾却再也找不到了。
我对逃课的向往和实践完全受自己的意志支配。并不与“没有逃课的青春不完整”这样的陈词滥调混为一谈。所以,逃课与否要有自己的主见,不可盲目跟风,也不可肆意模仿。
(七)
秋风已至,白杨树的叶子纷纷扬扬、哗哗啦啦落了一地。趁秋雨还没有倾盆,捡一些颜色和形状独特的叶子,写上应景的诗句或者做书签,或者赠送朋友。
很久之后,一翻书,整片叶子因干燥而碎裂,空剩经脉倔强地等待穿越时光的旅行。。。
(八)
雪,一直能从七月纷纷扬扬的绵延至冬月,然后,落的更加放肆,堆起的雪人很多日都不会融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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