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的尾巴,高考过去已经快三个月了。过去的三个月,我写过男同学女同学,写过读后感观后感,写过异梦心情,写过还没有结束的小说,写过妹妹和许嵩,这次,我要写,我的高考,和,我的superhero。
也许,有千言。
1.住宿
早在高三开学,好几次和爸爸讨论要不要住宿。爸爸总是叨叨地说,住宿一点也不好,十几个人乱哄哄的,我说都是女生怕什么,结果他说女生怎么了,还不都是乱哄哄的。还不如在家学习呢。在家不也乱哄哄的吗,一群弟弟妹妹呢。当然,我没敢反驳。
开学,晚修询问过班主任后,兴冲冲地打电话告诉爸爸:我要住宿,现在!立刻!马上!老爸可能觉得这闺女疯了,大晚上的,搬什么行李。然而,老爸二话不说骑着大电动飞来学校,带我回家取行李。收拾衣服的时候,老爸说,你急个啥,又不是去领奖。路上还是叨叨住宿的各种不好,我一点也没听进去,脑袋里想的是舍友啊宿舍怎么样。
快到学校门口,老爸说,家里的席子不好看,买个新的吧。而超市没有,管他呢,不好看就不好看呗。分别时,老爸千叮咛万嘱咐有什么事情打个电话就行,剩下的书还有我们的大电动呢!还特神气地拍了拍车垫。
第二天下午第三节课,学校非要开什么会,放学了还继续巴拉巴拉。如坐针毡——我爸还在外边等我呢,我们要一起回家运我的课本过来呢。好友看出我的心急如焚,说倒数600秒吧,再等等。神奇的是,还没数完,等来了大会的结束。
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回家匆匆地整理课本,匆匆地扒饭,而爸爸就站在旁边看着,他不吃。买了烧鸭来着,我没吃,他说这鸭可香了,赶紧吃两口,要不然住宿就没得吃了。听得我差点噎到,笑哈哈的,老爸你真逗。接着我们去买了手表,哦,他给我买的第一支表。后来,被妹妹摔坏了一小块的镜片,但是仍然戴着。直到高考的前几个星期,莫名其妙地,镜片全碎了。我愣了愣,完了完了这什么征兆啊这是,但又想起了那个有名的手表故事,笑了笑,没事的。老爸,不还在呢嘛。
我仍记得,老爸在那天中午给我带来的新席子,虽然并没有适合学校的尺寸;我仍记得,我打电话跟他说我不想住宿了想回家他二话不说啥也没问叫我收拾好衣服他立马就骑着摩托车过来的那一天;我仍记得,他花了五百多块钱买了小电动的电池说以后骑着小电动去学校……我记得,永远都会记得。
是他骑着大电动,风里来,雨里去,给我庇佑。
2.成绩
高三以来,我的成绩一直都不太理想。之前的老师和同学都觉得很奇怪,为什么突然就,变得这么差了。可是,只有我爸觉得,这就是他闺女应该有的成绩。老师和同学都不知道该说我些什么,该学习的继续学习,其他老师自然也不会过问。那段日子,我没有哭,我觉得还有机会,我还是可以的。我不知道,名曰压力的东西,我背负了好久好久。
但当成绩越来越差,我居然掉到了年级一百名外,我也没有哭,兴许对自己也没什么自信了,破罐子破摔吧。
爸爸拿到成绩后,他脸色不大好,被太阳晒的脸越发的难看。他只是幽幽地飘出一句,似是说给我听,也似是自言自语:怎么考成这样了。
这不是训斥,但我心里异常难过,我好像,辜负了爸爸对我的关心。眼泪要出来了,赶紧往自己的卧室跑,啥也看不到,视线也早已模糊,只妈妈在身后和爸爸说什么不要讲这种话,她下一次会考好的不差这一会……
有一次吃午饭,内心无比沉重的我不知道为什么在那天和爸爸开起玩笑来,我笑嘻嘻地和他说,我要是考不上大学怎么办?如果只考了个3A的学校怎么办……使劲儿笑,假装我真的不在意。他一开始也以为我在开玩笑,各种天马行空去学烹饪啦去当幼师啦,就我妈知道我没在开玩笑,她说你万一考不上也不许瞎想跳楼啊什么的,你听到没。我就笑哈哈的,佯装知道了。我没敢看我爸什么表情。
我吃完饭后,打算回房间看书时,爸爸突然间就叫住了我,他说:你考多少分不是考啊,考成啥样,咱都上大学。
那一刻,我只觉得,心里暖暖的。虽然外边是火辣辣的太阳,但这种暖,像是春暖花开的那种,像是微风轻轻拂过的那种。
开家长会,爸爸特地穿了件“新”衣服。他干点啥比较重要的事,都会穿件最近买的“新”衣服。我只记得,裤子是偏淡的棕色。回来那天,他跟一大傻子中彩票似的跟我说你班主任表扬你了说你最近学习有进步。末了说你可能只能考个二本的学校。见我有些失落,又补充说,这大学,一本的也是大学,二本的也是大学,什么大学不是大学啊,肯定上!
爹啊,你也会“白马非马”吗?一本,和二本,区别肯定很大呀,不可相提并论的,好吧。比如说,学费。
每天晚修放学回来,他的口头禅是:别学那么晚,早点睡觉。
3.矛盾
当然,我和爸爸闹过别扭的。他肯定不知道,顶多觉得我话少了些。
一次晚修放学回家,带着满腔的失望和疲乏回家。那时候天气已经很冷了,大家睡觉都把门锁得死死的。刚骑电动回来的我恨不得赶紧回房间取暖。可是,好巧不巧,我大门钥匙和手机都放在房里了,喊我妈她都没反应。没办法,我找了一楼的大哥哥打电话给我爸爸,他在电话里说了什么不记得了,因为不是第一次把大门钥匙忘在家里,电话内容尽是训斥我各种傻冒……
高三的我胡思乱想的很多很多,这次没有想,虽然委屈极了也静静地听完,然后抬头看星星。漆黑的天空,只有几颗星星。我好久好久都没有看星星了。只是站在寒风看星星,是不是有些悲凉。很冷啊,可是老爸还在外边拉客赚钱呢。
生性淡漠,也就假装和爸爸冷了几天又恢复原状。
我一直不知道爸爸翻我手机的事情,直到某天,他穿着灰色的睡衣,整个人像根竹竿似的走过来问我:怎么回事,小小年纪的,追什么明星。这个男人是谁啊?许嵩?你手机里全写着他什么“嵩哥嵩哥,我一定要去看你……”这些什么玩意儿啊?不好好学习,脑瓜子里尽想着什么呢。
我不知道要怎么和他说,这是我喜欢的偶像。而是大声喊干嘛乱翻我手机看,老妈你看看老爸!老妈冲老爸翻了翻白眼,似是淡定:你爸不懂这些。
看就看了,那也不能说许嵩是“那个姓许的佬”啊,用雷州话讲,真的很难听。
那,我就体谅体谅吧。小小的摩擦,也不算什么。如果有机会,我很乐意和他们去看看我喜欢了好久好久的人的演唱会。
4.礼物
大冬天的骑自行车,真的不冷。骑电动冷风哗哗哗地从脸上刷,真的难受。爸爸特意买了,女式的保暖睡衣,还叫我穿着去学校。
不管有钱没钱,我说要钱买学习资料充饭卡,爸爸先抱怨我大手大脚花钱又要钱,后是心甘情愿地掏钱。
2018年的生日,刚好是我18岁的生日,也刚好要交什么资料费。生日的前天晚上他蛮愧疚地说最近真的没钱,明天吧。嗯,明天就是我生日啊。先找了姐姐要了资料费后,他打电话过来,说,爸给你发红包了,生日就买些好吃的吧。他还说他今早帮老板搬了一千多斤的货,才有一百块钱。我的生日礼物,一百块钱的红包。我只直到,当时脑袋蒙蒙的,我知道赚钱很辛苦,但我不知道,一千多斤的货,换来的是,一百块钱。我的生日礼物。
5.高考
高考那两天,我的心情是无比轻松的,没有任何的,负担。这,离不开我的爸爸妈妈。
高考前妈妈回老家了拜佛,求祖宗保佑我,虽然有些迷信。所以伙食由爸爸负责。他早早就起床买菜做饭,简简单单的一顿饭。边吃边叮嘱我啥也别想放正常的心态去考试,汤里有玉米,萝卜,排骨,肠子,简简单单的材料,汤是不是太烫了,烫得我眼泪都快要跑出来。路上看到陆陆续续送考生的家长,有步行路送的,同样也有和我一样坐着爸爸电车的考生。来到校门口,他说加油,还特别傻帽地竖起了大拇指。远远的,我点点头。眼前是一些免费给考生的矿泉水,我大步流星走。有点想哭,考得多糟糕都没哭,这点小场面就受不了了?放松放松,我深呼吸。
快走到教学楼的楼梯处,莫名其妙的,我侧身往学校围栏外看了看:爸爸还在外边!他绽开了大大的笑脸,竖起了大大的拇指。感觉像是被电了一样木在原地,随即冲他也绽开大大的笑脸。
不能哭,不能哭,哭个啥啊,妹子我待会儿可是要高考的人。
后来,来到教室,班主任坐在门口候着。让我想起似曾相识的场景——某一天班主任也是这样在门口候着那些还没来的同学。那一刻,处于泪崩的边缘,赶紧跑洗手间洗脸。多大点事儿啊,你至于么?
第二天,也是简简单单的饭菜,也是爸爸骑着我奔赴考场又带我回家。同样的笑脸,同样的大拇指,同样的一句“加油”。
我不是一个特别容易就被感动的人,但就这些小事,够我回忆一生。
6.superhero(超级英雄)
在偶像剧《一千零一夜》里有这么两句台词“虽然我没有了偶像,但我有最爱我的爸爸呀。爸,你永远是我的偶像。”
看到的时候,脑冲血了一样再往前滑屏幕看这一幕。
我爸常说他闺女不是假傻,是真的傻。出去混社会,后果无法想象。
可是我啊,总有一天得离开父母的庇佑的。
我爸,算不上是个特别好的人。我只知道,对我,是真的好。
像个超级英雄,给了我,他能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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