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别墅群门口垃圾桶里,满满当当塞满书籍,地上也有装修垃圾,明显有人喜迁新居,抛荒旧东脏西,扔掉累赘。新屋富丽堂皇,灯光焕彩,这些书籍有碍观瞻,抵手绊脚,抛弃了屋里不荒芜,心情也愉悦,没啥不妥呢。
张瘪头大字也识几个,看出一些眉目--中国书、外国书、文件、选集……林林总总一大堆。不知咋回事,他高兴不起来。抬头看天空,乌云遮住了星星,内心一片荒芜。
他把拋荒书搬上三轮车,吃力拖回家。
整理的时候,他吃一惊,这些1-5卷书;印着秃头、大胡子像的书,相当熟悉。这些书曾经可了不得,供在神龛上,朝朝暮拜呢。如今,说丢就丢了,说抛荒就抛荒了,恨不得抛到爪哇国去,么得了啊。
张瘪头细心抚平书脸。封面发黄,内页簇新。他把书一套一套摞好,看了又看,摸了又摸,又用牛皮纸包好。他双手托书,神情庄重把书搁在橱柜。开始翻书时,甚至洗了手,生怕弄脏书。这书他看得重,里头的话,像北斗星闪烁,照亮几多人前行路啊,也激励过他。直到如今,还能够整段唱下来,到死也不会忘记呢。他很疑惑,难道这些书落伍了?里头的话过时了?我看未必。他们不要,我要。其它书可以卖掉,这些书要永久珍藏。
过了两天,又一个黄昏日,张瘪头照例又来拾荒。他在垃圾桶捣鼓时,拢来一个女人。路灯朦朦胧胧,隐约看清了女人的样子,这大概就是光彩照人的魅力所在吧。
那妇人40上下,体态丰腴,打扮入时,长相漂亮,神态优雅。师傅,前两天我扔掉一些书,老公回家发脾气,说不该扔掉,你捡到没有?如果捡了,我出钱收回,不要你吃亏,钱不是问题。那妇人声音,像银铃一样好听。张瘪头暗喜,要得,晓得那些书重要。他是个拾荒者,讲究一个拾字,从不要人家东西。别人抛错了荒,回头来找,只要拾到了,他还人家。
么事书呢?张瘪头满怀期待。
一本黑色《厚黑学》;一套黄色《官场笔记》,后者12本。
张瘪头大失所望,摇头说,黑、黄没留意,拾到也卖了,这会儿怕打成纸浆了呢。其它书倒留有几套,舍不得卖,有用的话,明天还你。
那妇人回道,我老公说了,其它书不要也罢,扔了就扔了,无关紧要。关键那黑、黄两套书,很重要,温故而知新呢。
张瘪头疑惑了,啥子书这般重要?
那妇人神秘兮兮,和你说也不打紧,黑书教人黑心肠、厚脸皮;黄书教人为官做府,四时圆滑,八面玲珑。说句不该说的话,我老公学以致用,方有今日作为。呃,说了你也不懂,冇看见算了,莫误了跳舞。说完扭着又浑圆又尖翘的屁股,款款离去。
张瘪头望着那妇人远去的背影,张大嘴巴,回不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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