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各学校都开展学军学农活动,在上四年级时,我们经常趴在学校走廊的栏栅上,看对面中学的大哥哥姐姐们在操场集合,整队到部队、农村进行为期一个月的锻炼,心里油然而生羡慕,真盼望早一点长大,也能有此锻炼机会,尤其是我们这些医院子弟,还可以担负起卫生员救死扶伤的职责,过一把医护人员的瘾。
就在这不久,我们发现学校请工人在校门口内右围墙15米处,盖了一间一米多高,半边没有顶棚的小屋子,还修有小木门,下水道通到围墙外的一个带盖的深坑里。大门内的约二十平方米的花池,也放满了水,里面种了许多已长出一片片绿叶的水葫芦。同学们好奇不已,纷纷猜测是干什么用的。
几天后,学校从附近的祭台村领回了一头小猪仔,这真如晴天霹雳,瞬间在学校炸开了锅,全校都沸腾了,同学们都争先恐后的跑到猪圈去看看这个不速之客,可怜的小猪成了展览品,哪见过这阵势,躲在角落里,不敢见客。
随后,学校广播开始通知:祭台村生产队的一头小猪仔寄养在我们学校,从今天开始,高年级四、五年级的班级一月轮流一次养猪。啊,我们养猪!同学们窃窃私语,学校规定先从五年级开始。
三个月后,轮到我们四一班。一个班八个组,正好两个组养猪一周。每天早自习时,拎个大水桶,从三楼开始往下,每个班去收猪食。
全校师生每天都用家里的刷锅洗碗水,把上面的清水撇掉,留下较稠的部分,然后到在我们自己用罐头瓶做的小桶里,每天早上到校放在各班门口,值周生就收集到一起。
我们班主任刘老师是个上海人,家里三孩子已工作,生活条件比较宽裕,面对稀糊糊的猪食,小猪能吃饱吗?所以她每天用大号的瓷缸装满满的包谷糁,我们再把水葫芦剁碎,一起和到稀猪食里,这样小猪就能美美地吃上一天了。
我们还有个艰巨的任务,就是到西安铁路局的国营菜市场捡菜叶,一周去一次。我们五六个同学,一人拉着架子车,几个人在后面推,听着是件简单的事,殊不知有多难,因为那年代的生活困难,什么东西都是凭票供应,菜市场的菜叶子,人都抢不过来,还能让你拿来喂猪!为了给猪改善生活,我们也破釜沉舟豁出去了,于是说尽好话,阿姨叔叔地叫着,才能将人不能吃的菜叶捡一车回来,也是挺不容易的!
最困难的是打扫猪圈,真应了那句话:猪除了吃就是睡。一天下来,浑身上下滚得那个脏,我们站在矮墙上,一手用水管冲洗猪身体和地面,一手捂着鼻子,这种又脏又累的活,大家推三阻四的,谁都不愿意干,多半是组长撑头,我好歹也替换过一两次,现在我深有体会什么叫脏的像个猪似的这句话了!
经过我们精心喂养,小猪一天天长大,粉粉胖胖的,一年下来体重竟达二百多斤,学校决定将猪送回祭台村。
那天,猪的脖子上带着大红花,村长亲自迎接胖猪回娘家,胖猪慢悠悠地走出校门,好似恋恋不舍,我们心里也空落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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