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车

撞  车（小小说）

春暖花开，红绿交融，一派生机。

温暖的阳光给憋了一冬的村民，带来了一丝丝的骚动，老爷们、小媳妇纷纷走出家门，涌上街头。

农历三月三，正值城隍庙会，家家户户如过节一般迎亲送友，美酒佳肴随着欢快的笑语飘出每个院落。街上行人熙熙攘攘，时不时地遇到两三个晃晃悠悠打着趔趄的酒鬼。

中午十分，王二小已串了三个酒门，他脸红的发紫，说话舌头根变硬了，不时地打着饱嗝，酒气一个劲地往上翻。他无力地推着车子，其实不是推，是扶着车子，靠着车子，不然他就得摔倒。他吐了几口酒，头脑似乎清醒了点，他一偏腿，歪歪扭扭跨上了车。他刚一拐弯，迎面来了一骑车人，他反应迟钝，也没看清，手脚慌乱地不知所措，口中喊道：“借……借……光……”，说时迟，那时快，他急中生智，一歪车把擦着对方的车边，把对方绊倒了。对方也被突如其来的车子吓蒙了。那人站起正要发火，只见王二小倒在地上不动，那人慌忙也躺下装死。

“撞死人啦，撞死人了”。几个好事的孩子喊着叫着跑上前凑热闹，大人连忙上前拉住说：“别瞎嚷嚷，根本就没撞上，是喝醉了。”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把整个北十字街涌的水泄不通。

在嘈杂声过后，两人仍静静地躺在那一动不动。有人说：“快报警吧” ？“多管闲事”。有人悄悄地说：“离远点，离远点，别讹上了” 。这么一说，拥挤的人群顿时向两边散去。马路中央躺着两个醉鬼，更是扎眼。

有人看起了笑话: 不能先起来，谁先起来，证明谁没事，谁没事就占被动，就要赔钱。

王小二眼前出现一幕：去年他骑车上班，骑得很慢，一个娘们想超越他，竟撞在他的车后轮上，摔倒在地，处于好心，他下车扶起了她。这一扶不要紧，讹上了自己。娘们要求去医院查检一下，本来没事，她说这疼那痒，喊个不停。整整折腾了他三个月，又买药又送药，花了三千多元，真冤，他认倒霉。这次他学精了，没事也不起。

正是中午时分，日头高照，虽是春光明媚，日头没有那么毒，但在街上躺着一动不动的滋味也不好受。他们都想赶快结束这样的僵局和对峙，可谁也不愿先开口。王二小从指缝里瞅瞅那人，正遇上那人也从指缝里偷偷地瞧他的目光，王二小差点笑出声来，但他还是忍住了。他脑子灵机一动高喊：“来人那，疼死我了”。一边喊着一边两手抱住肚子痿缩成一团。王二小这一招真灵，这一喊叫，那人也叫唤起来。

这时走过来一个老头，手拄拐棍，看到他们装模作样，骂道：“滚，都给我滚。”说着举起拐棍就要打，吓的两人立刻爬起来，一看异口同声地说：“是你！”原来两个是熟人，大伙笑了，他们也偷偷地笑了，笑得脸更红了，扶起车子一溜烟不见了。

老头用拐棍捣着地面骂道：“什么鸟人！”

河北省鸡泽县委宣传部  李建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