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傲雪里蕻

2017/12/4

笑傲雪里蕻

周末早上，我在路边等老公去停车。旁边有个卖雪里蕻的老头，人力三轮车上压着几捆新鲜碧绿的雪里蕻。

用稻草搓成的草绳，把雪里蕻们捆扎在一起。显然，这些被仔细修剪，捆扎的高大、粗壮的雪里蕻，是老头或者他的家人，也可能是他的老伴，辛苦劳作的成果。充沛的水分，肥沃的土地，悉心的照顾，使得它们无忧无虑的生长。然后，在秋风吹尽，草木未凋的初冬时刻，将它们收获。从那些搓揉细致的草绳中，你能够看到他们对于丰收的喜悦。

也许，前一天晚上，他们就把这些给予希望的菜打理好了，今天，他们早早醒来，赶着茫茫的雾，踏着飞不动的落叶，匆匆奔向市区，奔向人群。

穿着藏青外套的老头，正向过往的人群吆喝着。一个老奶奶停下来，转了一圈，要了一个小捆的雪里蕻。老头一边用钩秤的钩子戳过草绳，一边说，没有比这个更小的啦。又一个老奶奶过来，打听价格。老头一手费力的提着秤杆，一手移动着秤砣的绳子，眼睛瞄着秤星，口里吆喝着，人家卖七毛，我卖三毛五一斤，卖完就回家。终于找到了平衡，二十一斤半。老头放下重物，笑着对买菜的老奶奶说，你给六块五就行了，五分不要啦。老奶奶拿出十元钱，递给老头，不动声色的接过老头找的零钱，欢快的走了。

我望着老奶奶晃动的背影，看着她花白的大波浪卷，想到她回家后会把这些雪里蕻用盐腌上，过个十天半月，她会再把它们翻动一次，再过些时日，拿出来，把它们用清水泡上一夜，然后沥水，切碎，或炒点肉丝，或加点香干，都是喝稀饭的完美搭档。也许，老奶奶每次吃到这雪里蕻，心里都是饱涨的美感，都会想到自己曾经买到的这捆物美价廉的雪里蕻，以及遇到的那个不会算账的卖菜老头。

而老头呢？则继续着他的买卖。他是多么希望尽快把车上的几捆也卖完啊。我想他急着卖完回家干什么呢？是不是向老伴邀功？会不会为自己今天的买卖喝上一杯？他还记得那些种菜的时光吗？

我等的人来了，我们走在我们的路上。一路的阳光正好用来腌制咸菜萝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