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角是一种大众化蔬菜。
它有大众化的名字。它的名字和萝卜、白菜、土豆一样普通,无法和圣女果、西兰花、紫甘蓝这些蔬菜的美名相提并论。不过它叫“豇豆”时很文雅,好像一个现代人换上了古装,以至于许多人不敢读出它的名字。“豇”的读音是“jiāng”,江浙一带的人误读为“gāng”。
豆角是一种不择土壤的作物。在北方,老百姓们的房前,屋后,篱笆跟,茅厕旁,地头,地堰,都可种植。它有时还攀高枝,跟高粱、玉米等农作物间种。对于生长环境和生长条件,它从不挑三拣四。一巴掌土,一小把肥,一两缸子水,再架上一根小树枝,它就快活地生长,攀爬。
它的祖上也不高贵。远祖可能生长在非洲,后代辗转经过埃及和中东,定居到亚洲。大约一千四百年前迁居到了我国。成书于唐代的《广韵》收录的“豇”字可以佐证。北宋时期豆角广泛种植。大文豪苏轼就写过咏豇豆的诗:
绿畦过骤雨,细束小虹霓。
锦带千条结,银刀一寸齐。
贫家随饭熟,饷客借糕题。
五色南山豆,几成桃李溪。
苏轼的诗歌并没有让它更高贵,“贫家随饭熟”再一次印证了它的平民身份。
豆角家族,种类并不繁多。按成熟期可以分为早豆角和晚豆角。早豆角植株矮小,不用搭架。春天种植,初夏成熟。晚豆角搭架,春天种植,夏秋成熟;耐寒一点的豆角,可以一直撑到深秋。农民们收玉米的时候,还可以顺便从田间地头揪回一筐筐的豆角。按身材分,有长豆角和短豆角。长豆角筷子一样粗,两根筷子一样长。短豆角小拇指一样粗,手掌一样长。依据肤色可以分为多种类型:青豆角、白豆角、紫豆角和花豆角。肤色不同,质地不同,口味不一样。前两种豆角以“肉”胜,尤其是白豆角,体态丰腴;后两种豆角以“豆”胜,花豆角的豆子颜色绚烂,颗粒饱满。
豆角的吃法最接地气。第一种方法是炖。土豆炖豆角。豆角切段,土豆切块,炒后加水,中火炖熟。排骨炖豆角。有了排骨,豆角就是配角。如果把鲜豆角换成干豆角,味道更独特。当然,排骨炖啥都好吃,哪怕是柴火棍子。多加食材就做成了乱炖。第二种做法是炒。如茄子炒豆角。茄子条、豆角段,紫绿相称,完美。闲素,可以换成豆角炒肉。第三种做法是凉拌——凉拌长豆角。豆角切段,热水焯熟;配上蒜末、麻酱。典型的下酒菜。第四种做法是干煸。豆角过油,配肉末煸炒,佐以蒜末、辣椒和花椒。微辣鲜香。豆角生性随和。可以和米搭配,做成豆角饭、豆角粥。可以与面搭配,做成豆角焖面。
豆角,普通植物,普通食材,普通的菜;但它是老百姓的最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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