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初中生涯是在一个叫做虎威乡中学度过的,3年艰苦的初中校园生活,时常出现在梦里,既辛酸又难忘……
吃饭
上中学那年我不到14岁,住读,一周回家一次,周六中午回家吃午饭,周日下午到校上晚自习,从家到学校步行约两个小时。每次从家里挎约3kg大米,那时家里大米少,有时应季捎点红薯,土豆之类,有时就混合一点玉米碎粒,还有一罐头瓶咸菜,就是一周的口粮。每当从米坛往挎包舀米的时候,看到坛里米不多,就不忍心多装一点,父母有时忘了打米,还得去邻居家借。
学校条件非常差,不能自己开伙食,咸菜就是下饭菜。食堂的菜,5分钱一份,没舍得。一周蒸饭16顿共3毛2分,每周父亲给1块钱零用,总会剩,再给就会说还有。没有油怎么办,母亲把食盐用猪油酥了装在瓶子里,吃米饭时就挑点油酥的盐。
中学和小学几百人在一个食堂蒸饭,用盅,饭盒,搪瓷碗,小饭盆。自己淘好米,把蒸饭票(2分钱一次)贴到边沿。蒸锅是用砖头砌成长宽高约2米的立方体,燃料是煤炭,用鼓风机吹。临近中午,饭蒸好以后,食堂大妈用筲箕端出来往一个水泥台子一倒,有的因为水掺多了变成稀饭,这一下,饭就打倒了。有的搪瓷盅饭里蒸的红薯或土豆被人给抠了,留下一个坑。更可气的是,有的人根本没蒸饭,把别人的饭盒(盅)偷走了,不但饿肚子,下一餐还不知道用什么蒸饭,条件非常艰苦。据说偷饭的并不是要吃饭,是为偷新的搪瓷盅,搞的都不敢用新的饭盒蒸饭。这样搞的下课铃一响,那简直是百米冲刺,直奔食堂,生怕饭盒被人偷走。
有时淘米洗碗也成问题。遇上食堂没水,就要到处找水,端个搪瓷碗到附近的农田,水井洗碗,淘米,再一路颠簸端到食堂,有时水都撒到快没了。
住宿
住宿条件也是极其艰苦。初一和初三在离学校较近的榨菜厂棚里住(初一新生刚来,比较小,不熟悉,初三毕业生便于学习),四周用篾席围起来,地上条石上面放的木头搭成通铺,木头上面自己用竹片变成的折子,上面铺棕垫或者稻草,席子。(稻草,竹席,被子都是自己从家里带来,大老远还背一个木箱锁自己的物品,饭票之类)。有时几个同学在上面打闹,一溜跑过去,有时都能把床踩坏。由于潮湿,有的同学身上长了“干疮”,奇痒难耐。敖同学(现在已是教育科研所主任)甚至打趣把这个当成算术题让我们算:干疮夹脓疱,3年好一个,一年长3个,多少年能好完。连个上下铁床都没有。用水也非常成问题,夏天还好办点,找点冷水就洗脸洗脚。冬天没有热水,一周脚都没办法洗。现在想想这都啥学校,还是什么区重点班,简直比监狱条件都差。
初二的住哪里呢?呵呵,学校租了离校稍远的一家三口的堂屋(土墙房),也是用石头上面铺的木头,再铺上稻草或者棕垫。中间是通道,两边睡人。这种很适合卧谈会,那时正播西游记的年代,晚自习后跑出去看电视回来,熄灯了大家还讨论剧情。男主人那时大约30岁,叫郎海波,很谦和的一个人,有一个约3岁的女孩(这女孩现在应该都有30出头了)。我们都喊主人“老板”,在别人家里比睡菜厂条件好点,我们十多个男同学(有的有条件的就在别处住)轮流挑水,扫地,可以温点热水洗脚。有的同学搞恶作剧,晚自习下课以后就回去用热水把脚洗了,把装有洗脚水的脚盆故意放到门后,等其他同学进厨房一开门,一脚踩翻了脚盆。或者淘米使劲用水,把“老板”的一口大锅都装满了水。那时我们才13、14岁,个子小,轮流去旁边井里担水,力气小,担的摇摇晃晃。学校到住宿处有一段坡,遇下雨天,路很泥泞,有时晚自习后,下雨天又遇上熄灯了,那完全才叫行路难。
初三我们又回到了榨菜厂住,榨菜坛比较多,门口旁边一个空坛子,很快就被大家给嘘嘘满了。厕所较远,都图省事。“大的”基本一周才解决一次,吃的太少,太精细。也许是没吃饱吧,正长身体的年代,食堂的馒头特别好吃,馒头需要用米兑馒头票,因为米不多,所以很少吃,现在回忆起来真是感觉辛酸啊。
学校没有一个完整的操场,分散的几块坝子,我们做早操在学校前面的一个小山包,冬天的早操特别冷,风很大。
一周就大约6斤米,又没菜,在学校固定吃那么点,周末回家后父母就叫多吃点。基本也是粥,有时赶时间,盛二三碗放到盛冷水的盆里凉着。由于吃的比较撑,挎几斤米,走上2小时山路,晚自习后,胃就不舒服了,胃胀的很,有时甚至呕吐。
学习
印象最深的肯定是班主任陈定华老师了,黝黑的皮肤,大背头,格子休闲西装,皮鞋。那个年代这身打扮还是挺时髦的。说话声音洪亮,抑扬顿挫,有点军人的魄力,加之他又是学校的教导主任,看上去很威严。这么多年,我还记得他讲主谓宾的例句:李双双的故事教育了我的媳妇。主谓宾为故事教育了媳妇。在他的教导下我的语文成绩相对较好。现在比那时有所提高,除了后天的积累,当初的基础也很重要,感恩老师传道授业解惑。
14岁基本就开始独立了。在这样简陋的条件下度过了中学时光。离开学校已经28年了,现在应该条件改善了吧,没再去过。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