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我去医院探望朋友,他是一名消防员,在一次救援中,背部大面积烧伤,进了ICU,所幸最后脱离了生命危险。
当聊起为何选择这个职业时,他躺在病床上,语气很平和,坦言没有什么伟大的理想,纯粹是没别的选择,只能付出自己的生命,去赚钱糊口而已。
确实,要摸着自己的良心,如果不愁吃穿,能有更好的职业选择,或许就没多少人主动当消防员了,工作的危险系数也没那么高。
当我问到工资待遇时,他苦笑着说,做消防员这一行,不仅领着微薄的薪水,还要经常和家人报备。一旦联系不上,家人就开始胡思乱想,担心是不是出警了,有没有危险,每天都在提心吊胆。
“那每次进火场,你害怕吗?”
他说的话让我印象很深:“怕啊,慌得很,但是一定得冲,如果我们都退后了,还有谁会向前呢?”
我心里很触动,想起了一张传遍网络的图,是一名消防员和疏散的人群逆向而行,义无反顾地向最危险的灾难现场走去。
其实,没有谁是无所畏惧的,大家都是普通人,面对烈火有本能的回避和求生渴望,但是一旦穿上消防员服,他们就只有使命和担当,这绝不是为了那一点薪水。
当选择奔赴塘沽时,他们就意识到这是有去无回的救援;
当他们抱着喷火的煤气罐时,根本没考虑会不会爆炸,只能拿命去赌:
当两名消防员被爆炸气流推出13楼的窗外时,那一刻他们试图牵着手,无畏死神的怀抱;
11月9日是全国消防员日,估计有人不知道。当时电视上播放哈尔滨的一场火灾,在监控视频里,随着一瞬间的爆炸,建筑物坍塌,压倒了四名消防员。
那是零下二十度的气温,四条生命就这样离去,流出来的鲜血已经被凝固成冰条。
消防员面临的死亡直接而猛烈,与火神战斗的结果只有两种:挽救更多人,或者自身被火蛇吞没。
在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我们不了解的职业,都在用生命负重前行,换来国人的岁月静好。
战地记者就是这样的职业。“如果你没法阻止战争,那你就把战争的真相告诉世界。”这是战地记者永远的格言。
在全球的通用规则里,当记者拿起武器时,他就不再是记者,因此记者只能通过经验和运气来自我防护,经常和危险打交道,与死神擦肩而过。
带着防毒面罩的战地记者
他们的工作是在枪击、炸弹和地雷中,用文字图像将真实的战争保存下来,向世界传递战争的残酷以及记录真相。
新华社战地记者陈序在拍摄巴以矛盾时,就被高压水车攻击过:
在巴勒斯坦,陈序的分社办公室被轰炸,他曾被催泪瓦斯击中而持久昏厥,更被“音弹”攻击而失去听觉。
陈序在伊拉克前哨战壕里拍摄
2014年9月,因为要赶往伊拉克报导“伊斯兰国”的危机,陈序只能和未满周岁的女儿暂时分开。
作为一名战地记者,他所肩负的任务更为沉重,非一般人能承受,但就是有人去做了,更多的人选择隔着屏幕来了解战争的严酷。
如果说有什么职业是用持久的生命来负重前行,那么肯定是医生。由于一场手术下来经常要几个小时,导致医生的精神高度集中,难以负荷。
在1月13日凌晨,几名医护人员正在抢救一名危重的出血患者,在手术完成时,主治医生梁明感觉不适,慢慢地靠到墙边,倒在了地上。
“那天我们做了7台手术,连轴转。晚上吃了饭,紧接着又手术,整个团队连续作战。当时确实太辛苦了,这不是一天的辛苦,是多日的辛苦积累下来的。”
这已经不是梁明第一次累倒在手术室了,此前他就因为低血糖而倒下。
高强度的工作,让58岁的主治医生梁明靠葡萄糖来补充体力,并说:“只要有危重抢救的病人,不管多辛苦,只要把手术做成功,挽救病人的生命,这是对我们最大的褒奖,也是最大的欣慰。”
网上随便一查,就有许多的事例:
在去年7月,浙江乐清的邵医生在手术中突发胃痉挛。他强忍剧痛,坚持完成手术最关键的步骤。
走下手术台后,邵医生出现休克症状,护士忙给他吸氧,他才慢慢缓过来……他说:这是应尽的职责,并坚持不让记者报道他的名字。
生活中,还有很多被我们忽略的职业,一直在冒着生命危险去工作,如景区的清洁工:
峨眉山景区清洁工彭文才到岩壁清理丢弃的垃圾
在海拔3079米的护栏外,44岁的彭文作为悬崖区唯一的清洁工,每天工作九小时,需要爬到崖壁最深的地方,往返一次一要3小时,每年下崖80多次,每年清理悬崖的垃圾3吨多。
如果说在山上的清洁工尚能看到阳光,那么煤矿下的工人就难见天日了。
煤矿工人的危险不仅来自于常见的冒顶、透水和瓦斯事故,还有潮湿、噪音和粉尘威胁。
用铁丝网固定的过道,防止石块砸下来
每个工人从矿里出来,从里到外都是黑的,而且常常伴随着职业病:长期听力损伤和矽肺。
由于煤矿的事故频发,家人只能每天活在提心吊胆中,他们怕半夜突然接到电话,怕听到亲人的噩耗。
就是这样的一群人,他们的双手虽然布满粗糙的老茧,常年依附着洗不干净的污渍,却比很多干净体面的中国人,为国家带来更多的光与热。
如果说上面的职业属于职业,那么中国军人就是当之无愧的无私英雄。
在知乎上有一个热门问题:为什么要尊重军人?有人会不理解,认为军人在做本分事,是用纳税人的钱来保家卫国,没必要歌颂。
我想起汶川地震的纪实片,当时茂县的通讯中断,地震48小时后茂县仍然没有任何消息,空投物资都不能确定方位。于是空降兵有十五名勇士,写下了请战书,立下生死状,前往茂县。
当时的气候极为恶劣,机舱门已经结冰,情况十分危急,但是他们仍义无反顾地在5000米高空跳出了舱门。
炮兵团的突击分队在救援途中,遇到不断滚落的石头,许多战士都被摔伤、砸伤,甚至牺牲。
柳德占士官不甚坠崖,掉入了岷江,留下了年迈的母亲、妻子和一个女儿。
回顾过往,每年抗洪的时候,军人总是第一个冲向前线:
敌人来时,军人去挡子弹;洪水来时,军人去挡洪水;天灾来时,军人用生命去救灾。
这是纪律,也是英勇和奉献,军人绝不仅仅是一种职业。即使我们不能替代他们,但是可以保持最应有的尊重!
我们之所以看到光明,是因为有人用生命把黑暗挡住了;我们之所以看到文明,是因为有人默默地用汗水来消除不文明行为。
请珍惜岁月静好,因为总有人在替你负重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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