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岩如投资。
有一位投资人说(我不记得是哪位了,大道、老唐还是谁):投资不是平地赛跑,而是垂直攀登。比别人更快并不代表成功,因为一个失足下坠就可以抹平所有的成绩。对于一个几乎没有尽头的高峰而言,领先的意义很小。最重要的是确保每一个动作都符合安全规范,避开危险的线路和不利的环境。为了争取阶段性的排名而忘了脚下的万丈悬崖,是最蠢的做法。
亚历克斯·霍诺德是攀登方面的世界最顶尖人物之一,是我非常崇拜的一名登山名人,他登山并非如一般登山爱好者使用保护绳攀登,而是使用FreeSolo的攀登方式,即无保护攀登”,也就是仅仅使用双手和双脚,不使用任何保护装置,持续攀登几乎90°甚至超过90°斜坡的山峰。
这意味着,在时长半天到一天的时间里,必须全神贯注,毫无分心,丝毫不能出现一丝错误,因为只要出现任何小小的错误,生命就会终结。
对此,主持人很好奇,问他:我不明白的一点是,犯个小错,手脚一滑,你就会摔死,其实我觉得你是明白的。亚历克斯·霍诺德回答说:当然,没错。我觉得每个人都会在某一天死去,徒手攀岩只不过是让那一天来得更快而已。主持人追问:那不带安全绳攀岩,感觉是不是不一样?亚历克斯回答:不带安全绳攀岩,那就意味着后果会很严重,也意味着我要更加集中注意力,是全心的体验。这也不是说我就一直盼望,盼望,盼望着坏事会发生。我不这么看徒手攀岩,也许正是如此,对我来说徒手攀岩才更危险吧。也许我太爱追求极限,向悬崖冲刺爬的时候也不自知。
我最开始看完这一段访谈时,有两个印象:
第一个印象,觉得亚历克斯好像是故意追求刺激,不惧怕死亡,是个风险爱好者;
第二个印象,后半句话当时没怎么明白,为什么他说追求这种高风险的极限运动不是盼着死亡,那么他到底爱好什么?他又解释说,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对他而言徒手攀登又有风险。
其实在看完整部片子之后,我们对此会有答案:
第一、亚历克斯虽然做着大部分人都认为的高风险的运动,实际上他并不是个风险爱好者,相反,他是个风险厌恶者,他一直在追求一种极低风险的运动方式。(是不是很矛盾,后文会进一步解释)
第二、亚历克斯是风险的极度厌恶着,他爱好徒手攀岩仅仅是因为他爱好,他内心很清楚,千万不能因为内心的极度爱好而放弃了控制控制,如果因为太热爱而导致忽视风险,那是非常可怕的事情。
亚历克斯解释说:我喜欢区别风险与后果者两个词,当我徒手攀岩的时候,我会去想,我摔下峭壁的风险,也就是几率其实很小,即使摔下去的后果十分严重。而勇于挑战艰难的攀途,却安全地达到终点,那正是徒手攀岩的魅力之一。
亚历克斯可不是个冒进的家伙,他对徒手攀岩这件事情进行了完整的收益风险判断。他认为,徒手攀岩虽然后果很严重,然而发生这种后果的几率很小。
对于我们投资而言,我们衡量的因素也是概率与赔率,概率是多大可能性我们会赚钱,赔率是我们可以赚多少钱,把他们结合在一起,我们追求的就是数学期望值的最大化,或者我喜欢叫他风险调整后的收益最大化。
我们所有的资产,都应该配置在风险调整后的收益最大化的产品上。
很多人认为,巴菲特全部身家都在股票上,会不会风险很大,其实并非如此。巴菲特选择了股票这个市场,市场整体就属于“必胜”的情况,也就是股市的整体在风险调整后的收益上是超过了黄金、债券、房产等投资的。在这个大框架下,巴菲特通过自己的专业优化了持仓配置,增加了概率和赔率,使得风险调整后的收益进一步提高。
这是一种最优人生策略,也是一种最优投资策略。
亚历克斯一直住在房车里,每天的事情,就是训练、训练、继续训练。他有个交往的女友,然而他还没打算发展成男女朋友的关系。亚历克斯说:也许在我的生命里会出现很多女朋友,但就攀岩而言,就那些可能得到的终身成就而言,我始终觉得,我不会选择去谈恋爱,反而是选择攀岩。
亚历克斯的梦想是什么?攀登酋长岩。
酋长岩,耸立于美国加州约塞米蒂国家公园内,是全球最大的花岗岩巨型独石。这块岩石的“黎明之墙”(Dawn Wall)因其陡峭和凶险著称,号称全球最难攀爬的路线。几乎90°的立面,光滑无比。
亚历克斯很想徒手攀登酋长岩,他的朋友也建议亚历克斯试试看徒手攀登,然而亚历克斯并非一个冒进者,他坦言徒手攀登太吓人了,还是让那些不要命的人去干这种事情吧。
当然,亚历克斯内心还是特别想去爬的,所以用绳索保护的攀登爬了四十多次。亚历克斯每天住在房车里,每天想的就是如何攀登酋长岩,每年都想,然而每年都没想到特别好的方式可以实现这个目标。他每年都去尝试,但每次尝试后,总觉得有令自己不满意的地方,觉得自己当下不适合徒手,于是放弃了。就这么不断尝试、等待,继续尝试,继续等待,亚历克斯在酋长岩的山脚下度过了九年的时光。
这就像我们做投资,并非看到一个标的还不错,就要去尝试。这种冒进的方式通常带给我们的就是失败。我们要做的,是提高我们的“胜率”和“赔率”,要研究清楚之后再下手,宁可等,等上一年再一年,直到自己有把握了再下重手。
芒格定期阅读一本叫做《价值线》的杂志,每次杂志他都认真的从头读到尾,他这辈子只在这本杂志上找到一个投资机会,但一把就赚了几亿美金。
对于我们投资而言,除了努力、勤奋,等待也是重要的一环。
为了徒手攀登酋长岩,亚历克斯在岩壁上到处做满标记,好像这个路段也不太清楚,那个路段也不太熟悉,这块石板又摸不清状况。亚历克斯认为,如果终极目标是徒手登上酋长岩的话,他需要的,是找到一条不错的路线。弄清楚路线的话,就可以让他明白哪一段不太好爬,好爬的路线在哪里,又需要准备哪些装备。
通过对这些要素的熟练把握,就能把登山的各个环节都连接起来,形成整体的判断。
对我们投资而言,如果要达到财富增长的目的,我们也要明白,什么样的财富增长曲线,是我们要真正掌握的。
在想清楚了这个攀登思路后,亚历克斯第一步做的,并不是尝试,而是寻找一位曾经登上过酋长岩的前辈汤米·卡尔德沃,他想让卡尔德沃带他爬一次这条登山路线,看看哪里可怕,哪里不可怕。卡尔德沃是亚历克斯少年时候的偶像,他曾经探索了攀登酋长岩的各个路段,他攀爬酋长岩的大部分路段还没有被别人攀爬过,原因是因为这些路段实在太难了。
卡尔德沃就是我们投资界的巴菲特,我们学习投资,没有必要一开始就莽莽撞撞的攀登,最好的方式,就是类似于亚历克斯请卡尔德沃带我们一程一样。因为很多道路,这些前辈都走过,很多方式,这些前辈都尝试过。从他们的人生经历中获得经验与教训,是一种最好的学习方式。
在确定了导师与攀登计划后,亚历克斯要做的,就是开始准备和练习。
练习的过程中,亚历克斯经历了许多困难,比如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攀爬,攀爬的过程中,身体不适应,感到肉体和精神的双重痛苦。
你看,世界顶级的徒手攀岩选手,在训练的时候,和我们学习投资中的困惑和痛苦,几乎是一样的。
在生活中,亚历克斯就是一个清教徒一般的人,每天就吃素菜和罐装食品,
从小时候开始,亚历克斯就是个不合群的孩子,开始尝试攀岩之后,大部分时间,都会泡在攀岩馆,他没有什么广泛的兴趣爱好,也不是那种看上去很酷的孩子,他对除了攀岩之后的其他事情兴趣都不大。渐渐地,他跑去户外,一个人不断的尝试攀爬各种山头,很多时候都是一个人徒手去爬。
言归正传,在导师卡尔德沃的带领下,亚历克斯与导师一起尝试进行开始进行系统性训练。卡尔德沃带亚历克斯去攀爬其他难度稍微低一点的山。这样做,可以让亚历克斯更强壮一些,也会让他更擅长在高山上攀爬和移动,会让他更加适应攀爬酋长岩。
由于亚历克斯太过于优秀了,卡尔德沃与亚历克斯这种亦师亦友的关系,也令卡尔德沃着迷,卡尔德沃也从亚历克斯身上学到了许多。这是不是很像格雷厄姆和巴菲特的关系。
亚历克斯每次和导师攀岩回来,都会把当天的情况进行详细的回顾,仔细的做好笔记。包括每条路线的难度,可能会引起的掉落风险,在攀爬到这个阶段的身体反应,以及接下去要做的针对性锻炼。
由于攀爬难度之大,因此,在正式攀爬酋长岩之前,亚历克斯做了一次系统性的精神方面的测试,测试表明,由于他做了许多次徒手攀岩的训练和大量的事件,碰到过许多次的困难,承受了无数次压力,所以使得亚历克斯的心理异常强大。他不会像许多人一样,情绪会受到各种外部环境的影响。
经过科学的此时,亚历克斯大脑中负责情绪的杏仁核与常人不同,几乎没有反应。这是不是很像巴菲特,在面对股市的大幅波动时,他不会恐慌,也不会激动,一直保持平静。
在导师的帮助之下,亚历克斯掌握了攀爬酋长的基本技能,接下来,他要做的,就是佩戴安全绳,尽可能多次的攀爬酋长岩,已找到最佳的路线和感觉。
在这个不断攀爬的过程中,他会觉得有些路线,在攀爬的时候,总是会让自己夹在山缝中无法继续。
有些路线,风险系数特别大,动作只要一点儿不到位,就会摔下万丈深渊。
有些路线,难度系数特别大,要消耗非常大的精力和体力,没地方让你放脚,能使人贴在墙壁上的只有手上的拉力,全程需要消耗大量的手臂力量。
有些路线,需要体力衰竭之后的关键一段,这次体力已经精疲力竭,因此要做好充足的心理准备。
对亚历克斯而言,这就像一串高难度杂技表演,左手扣住一个点,右手抓牢一个斜面,然后把脚挪到一个浅凹处,然后将重心移过去。
亚历克斯要做的,就是一遍又一遍的练习,并做好详尽的笔记,把这条路线中的每一个攀爬的关键点都聊熟于胸。
亚历克斯认为,总是有些事情会给自己自信,而自信对自己是非常有帮助的,而这种自信部分是来自于充分的准备和训练,另一部自信,是来源于对于过程中的每一个细节,其实早已熟悉。
亚历克斯去拜访一位登山老前辈,问他训练的时候会爬几次,那位老前辈说,有五六十次。亚历克斯认为,世界上所有的事情都在慢慢向前推进,但是只要坚持和刻苦的训练,有时候就会有一个标志性的飞跃。
这就是莱布尼茨的那句名言:自然从不飞跃。
在即将攀登酋长岩之前,亚历克斯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第一,他全身心的投入其中,把所有的其他事物抛之脑后;
第二,他调整好了个人心态,不论是旁边的摄像机,还是熙熙攘攘的观众,他都试图去忽略它们;
第三,每条路的每个细节,都再次进行复习,确保深深的刻在脑海中;
第四,每天坚持练习基本功,确保体能保持最佳状态。
做完了这些准备工作,亚历克斯准备正式攀登酋长岩。我认为,攀爬酋长岩,所做的准备工作,所需要的技能以及相关的准备工作,都和我们完成一次成功的投资,是一样的。我们回顾一下,为了攀爬这次酋长岩,亚历克斯做了哪些工作?
第一,明白概率和赔率的关系,对风险有充足的认识,要追求“必胜”而不是“必输”的策略;
第二,注重基础训练,基础训练必须坚持不懈,每天刻苦训练,那各种基本技能深深的刻在骨髓中;
第三,不要贸然就去行动,要观察,要学习,最关键的一环,是等待;
第四,找个导师,请这个导师带你做好精神上和身体上的准备工作;
第五,承认自己的不完美,接受自己在过程中的无能和痛苦;
第六,做好充分的准备,熟悉整个过程中的每一个细节;
第七,简单生活,刨去许多复杂的,可能影响追逐目标的生活细节,只留下最简单和朴素的生活方式;
第八,训练,训练,坚持训练,同时做好每日复盘;
第九,克服情绪对自己做决策的影响;
第十,大量的练习,从量变慢慢变成质变;
当具备了这些能力之后,就像我们掌握了投资技能一样,就投入我们的全部,去享受财富的增长吧。接着,就让我们一起享受亚历克斯攀登酋长岩的辉煌历程吧。
在顺利攀登酋长岩之后,亚历克斯开心极了,他的朋友问他,那么下一步呢?亚历克斯,你打算做什么?
亚历克斯回答:我应该会继续做悬挂训练,不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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