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流浪狗“知知”,已经几天不见他,昨日向对面的爷爷打听,听说有来收狗的,我听不懂这样的话,再次确认收狗收去哪里?爷爷回答收去吃肉。
我顷刻伪装了自己,假装平静的继续闲聊,然而当我安静下来时,听见了自己在流泪。
与“知知”认识并不久,每天饭后便会拌些饭菜给他,不是我有多善良,反而是他帮助我打扫了很多剩食,而他更善意的是跟着我去接儿子放学,看到我就想撒娇,发出他的呜呜声,在给他的蛋糕前手舞足蹈一番再进餐的独特仪式表演,像极了孩子得到精美的糖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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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见他我都会拼命地与他赛跑,跑到气喘吁吁,为避免他扑上我身,结果发现狗的速度非常快,每次都被落下一大截,一次被孩子全校同学看到,路上我未能跑过一只狗,全校车孩子哄笑一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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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我的鼓声,他会跑进树林,在我周边狂奔,他的撒野让我开怀,那是一副有了靠山的模样,可以毫无顾忌的与风同奔,仿若猎犬般,升了贵格。有时我会对他讲话,像对我的猫讲话,我从来都相信他听得懂,因为那是真的。他扑我,我不舍得打他,有时拿干枝对他比划,嘴里念叨再这样就要挨揍了,儿子都会提醒我不要伤害他,怎么会呢!孩子。
这样的生命,因流浪而被随意操弄,任收狗人喂药而死,因他填不饱的胃,因他在世间没有归属方!也因他太信任我们。我听说以暴制暴并不能带来真正的和平,隐忍住了自己的粗口,所幸之前的日子“知知”体验到了关怀,虽然他很臭,依然有人抚摸过他,虽天寒,也吃过烫食。
人有各种无奈,就像佛陀讲的人生八苦,我没能遇见收狗人,遇见会怎样?同对方讲道理吗,一定会的,理也是通往道的一条路径,怎样讲是门技术活,好像多数讲道理的场景中,都是背后别着枪棍,看似文明而暗潮涌动,我不知自己讲理技术如何,只知德不能坏,理不能失,无意于评判收狗人的德性,为了口生存罢了,就事论事,我只想留住生命,哪怕随意他流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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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教育了我,特雷莎修女只身于交战中救出平民的性命,双方因她而停战一刻,容她带妇女儿童撤出战区。追求内在和平,好似宇宙在我心中,大体上“知知”与收狗人都要爱,但在遇见的时刻,不能不做为,不能做软柿子,我一个小民女子,没那么伟大,但也不能冷漠,他妈的,决不能,麻痹自己是智慧的不足,和平可不是伪装,更不是口号。
最后一次见“知知”,是朋友来访,我俩手挽手林中散步,我有意带上口罩,这样知知便有隔离感而不会扑身,他果然摇摇尾巴,乖乖跟在身后。有点遗憾,那天没有一起赛跑,但也欣慰,他一生自然无争,定能有个好归宿,朋友要给他打的疫苗还未来得及,不挨那一针的痛了,也好,放过吧,知知,爱能覆盖恐惧,不怕不怕,一路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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