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于恩施土司城正月都要过完了，我的“年杂记”却还未进入尾声。那就慢慢地写吧，反正不需要我追赶进度，我也不想去追赶进度。有些东西是需要时间来发酵的。等待那份发酵的过程，守护着心中那份美好。书中总是说，世界是自己的，与他人无关。当自己的心静下来了，生活也慢下来了。风声雨声，狗吠鸡鸣，一切伴随着时间与空间，不约而同的慢了下来。相比我的心，岁月总是过得很快。不然，为什么我的“年杂记”还未写完，正月已经接近了尾声了呢？好吧，那就走在正月的尾声，来继续说说正月里的故事，讲讲“年杂记”。
今年正月间，我有幸受到了陶语姐的邀约，来到了恩施土司城。恩施土司城距离外婆家非常近，我坐在屋里，就可以听见江对岸土司城里敲钟的声音。其实，这并不是我第一次来土司城。但却是我第一次带着心和思考，以及用文化的角度和眼光走进了土司城。
施南府地图土司城，顾名思义和土司有关。土司制度，是中央王朝对少数民族地区实行管理统治的羁縻制度。从元代起，恩施土家族苗族自治州就开始有了这种制度。到了清朝改土归流后，结束了土司制度。需要说明的是，恩施土司城并不是真正的土司城，它是一个复原的仿古建筑。说通俗一点，是山寨版的土司城。我曾经查阅过相关的资料，从元代至清代，在若干年个时代的土司朝中，为何没有一个完整的土司城保留了下来。即便恩施州的咸丰县有一个唐崖河土司城遗址，即便它受到了政府的重视和保护，但是它依旧像一个走在残风中的老人一样。
土司白俚俾的画像在岁月模糊的影像中，我似乎看到了一个个土司王朝的建立，土司王的登基，土司家族的厮杀以及土司王朝的毁灭。成住坏空从来没有放过任何一个历史的细节。在恩施土司城里，我就看到了有关容美土司家的故事。容美土司家姓田，在这个田式的土司家族中，就有一个土司是通过弑父屠弟夺取的土司王位。但在他的介绍中，我发现他并不姓田，而姓白，全名白俚俾。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改姓白。或许他是想从里到外，彻底与田式家族，与列祖列宗划清楚界限。或许是因为，在他灵魂的深处，还有一丝丝的良知与悔恨。提起“田”这个字时，他的内心会疼痛。也或许，他的亲生父亲并不是上一任的土司，而是一个姓白的人。他只不过是母亲为了报复土司父亲的一个产物。更或许……更或许……不知道，不知道。在那早已消逝的岁月中，许多故事早已无法考证，更不要提那真相了。只是，我不知道白俚俾弑父屠弟，真的是为了欲望与权力吗？还是他经历了什么巨大的痛苦后，人性爆发中丑陋的一面。我也在想，假如我是那个时候的白俚俾，我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这让我们想起了，雪漠老师在《西夏咒》中写的那个名叫“瘸拐大”的人物。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如果是瘸拐大，或者白俚俾等人的话，我在面对他们那个所面对的故事和事件时，我会做出怎样的选择。也或许我会和他们一样。你们或许可以说我没有人性，或者用各种道德来绑架我。但是我知道，当一个没有拥有智慧和爱时，他一定会做出愚昧的选择。那种选择定然是伤人伤己的。所以，我也在庆幸，我不是他们。我不仅仅三餐无忧，同时我还可以读一些好书，做一些有益于生命的事情。我总在生活中去灌溉自己，用真理去践行自己的生命。在生活中，我或许会无数次犯下错误。但我很感恩命运对我的赐予，在我成长的路上，我至少有很好的老师，同学与家人鼓励我，支持我。看了别人的故事，思考自己的人生。对于生命本体而言，我有着不可言喻的知足感。活着就好，开心的活着就好，开心健康着活着就好，开心健康有意义的活着就好。
人都会犯错，自己也会犯错。允许他人和自己在成长路上犯下错误，同时包容他人的错误，自省自己的错误。只要还活着，一切都有可能改变。再差的人和境遇，只要还活着，坏人在好的教育与环境下也会变成好人。踏实的活着，自强不息的活着，生活总会给你阳光的一面。只是，请给予生命一份从容。
唐崖土司城遗址，图片来源网络虽然，我的一些亲戚老表总会吐槽恩施土司城这个仿古复原的建筑。说它是假的，是一个没有价值和意义的地方。但在我看来，假的也没什么。至少这里可以作为一个文化旅游的景点，可以推动当地旅游事业的发展，为财政出一份力。即便它是仿古复原的建筑，但是放上百年以上，它也就是真的古建筑了。一切都逃离不了岁月的冲刷。真的土司城又能怎样？要么是消失了，要么就只剩下了遗址了。在这些早已消失了的存在面前，谈论真假意义的这些问题，其实真的毫无意义。毕竟真土司城已经消失了，假土司城也岁月的风蚀下，慢慢地退变。它最开始的容颜走样了。
当然，从一种客观的角度来说，这个复原的土司城确实是假的。但是，“王”却可以成为了真的。或许我们的上一世不是土司王，但是，我们今生可以做自己心中的“王”。天下为公，世界大同。让心真正的属于自己，让自己的灵魂真正依附于自己的心。
其实，我们每个人的一生，都是一个巨大的王朝。从出生的那一天起，这个王朝就建立了。但是，我们能否成为自己的天子，这个取决于我们自己，取决于我们的心和行为。不知道多少人能够在自己王朝灭亡的那一刻，能够无怨无悔的说一句，让自己成为真正意义上的王，此生足以。我也希望，此生我可以。
土司画像在恩施州的许多地方，都可以看到过往土司的画像。每当我面对这些土司画像时，我总是有所思有所想。我总是喜欢说自己是一个“土匪”，命运的流转。如果真的有前世，那么，我定然在前世的某一世，做过这里的土司王。策马扬鞭，驰骋于山野。执弓射下天上的明月，只为身边的伊人飘香。只是，今生的江湖路上不再有厮杀。厮杀飘落的，是我宿世尘埃里的雨雪。今生，尘埃落定罢。挥挥手，告别了旧日里的喧嚣。生命的余晖很简单，只是一杯酒一壶茶，一支香一朵花……有情义的情义来，有恩怨的恩怨去。今生我不再是土司王，我只是一个“土匪”。我只是一个自由的人，我只愿做我自己内心的王。我的心只属于我自己。
写于2019年2月26日广州帽峰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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