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什么办法最“傻”最“笨”?我看莫过于一个“抄”字。
最激进的例子又莫过于明太仓文学家张溥。他不止是抄录,抄录完了还焚烧掉。其书房曰“七录斋”。因着政治学习需要,暑期以来,我开始抄某“三十讲”,就是到井冈山培训,晚上也抄几段。非酷学,实可让生活节奏慢下来,浮躁之心静下来。后来抄《范曾谈艺录》,再抄朱光潜先生《谈美》,今日起抄曾国潘《挺经》,晚饭前,已抄至第十四诀。
摊一本耐人寻味的书,氤氲一曲轻而悠、易入禅的佛乐,握一支舒熨的墨汁饱满的钢笔,铺展开一张素洁的纸,一笔一画,边读,边抄,边思。似乎,所有的艰涩都自然消融,好像,所有的想像都插上了翅膀。坐忘其间,形骸犹在,而神思无觅。抄读书,自有大妙。
执笔撇捺,气定神闲,心若止水,渐而超然物外,终于臻于忘我。远离“呕哑嘲哳”斯世,趋近“坐忘“状态,以至于”至虚极,守静笃“,其富足之得非庸碌之辈可得。
道家讲”心斋“,言”撄宁“,都是一场红尘中的修炼。我本庸碌愚钝之人,竟自悟其妙,不可谓不幸。除此之外,抄录之余,常想,鲁迅先生抄古碑(可见《呐喊自序》)时是一种什么心境呢?是为排遣苦闷徬徨逃避现实,是为默默反省,还是暗暗积蓄一种坚韧不屈的力量?在静静抄录中,我似乎与先生的心贴得很近,很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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