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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魅力，不隔着时间、阅历和云翳，是没法发现的。最近非常喜欢看《破产姐妹》。大四那年，我和室友Z窝在寝室看过几集就弃剧了，因为我觉得几个人耍嘴皮子没什么好看的，不过和这个剧相比，《爱情公寓》更没啥好看的。 重看这个剧，让我想起Z，想起我当年辜负的情意。也让我联想到匈牙利作家雅歌塔•克里斯朵夫的《恶童三部曲》。
Z是我转到汉语言文学专业的同班同学，大二那年，我们都对文艺学老师的课很感兴趣，经常就某个问题兴致勃勃地讨论，并多次在图书馆的角落里遇到，一来二去就熟了，但她从来没说过我们是朋友，我也没说过。 大四那年，我们搬到老校区住进同一个寝室（之前我还与经济学班的同学住在一起）。她平时喜欢在文学网站上连载小说，写小说没弄出名堂，倒是干起了给其他写手做小说封面的活儿。她的爱豆是黄光剑和大冰。
暑假期间，在很多同学为肯德基跑腿，一小时获得8块钱收入时，她靠自己攒的钱走了小半个祖国，去东南亚穷游了一阵。 大四那年不再上课，我们每天窝在寝室写论文，很多天过去了，却连题目叫啥都没想好。她整天听赵雷和好妹妹之类的，我千年不厌地听陈奕迅。我们把大部分生活费花在一个叫“全家”的便利店。
在我的印象里，她什么都懂什么都会，说话一针见血，冷漠而热情，活脱脱一个麦克斯。不过当年我并没有意识到她是和麦克斯一样的一边嘲笑生活，一边坚韧地生活的人。当我不像她一样津津有味地看《破产姐妹》，而是转头躺在床上看小说的时候，我辜负了她。我只是觉得这个人好奇怪，怎么会一边超级嫌弃我，一边给我很多帮助。
她跟我认真谈过的一本书是陈渠珍的《艽野尘梦》，她说起女主角西原的时候，眼睛放光，语气很激动，能感应到那位传奇女子。后来，她辞掉教师工作，离开深圳跑到拉萨做摄影师。去年12月，她到了陈渠珍和西原曾经走过的羌塘边上。 我真的很感激，敬佩她，也很喜欢她冷漠毒舌的死样儿。
《恶童三部曲》的结局篇叫“第三谎言”，揭露了并没有双胞胎兄弟存在这件事，主人公不过是给艰难困境中的自己制造了一个伙伴，陪他度过艰难处境。 《破产姐妹》里的麦克斯悲观现实，不愿意相信自己会有美好的未来，而卡洛琳不断激励麦克斯，她可以，她一定可以，她必须尝试。 麦克斯嘴硬，却没有真正自暴自弃，丧着奋斗着。卡洛琳不断编织美妙的未来，偶尔被现实撞得晕头转向。这不过是每个人都会面临的情况。
我们不一定有一个伙伴，比如独自在拉萨默默坚持做独立摄影师的Z，比如独自在上海奋斗的G，独自在广州打拼的L，她们不一定有麦克斯或卡洛琳，但她们一定会遭遇挫折，会怀疑自己的坚持，会丧得忍不住在心里嘶吼，也会告诉自己意义在哪儿，竭力描绘理想蓝图，想办法解决问题。她们即是麦克斯又是卡洛琳，她们既是路卡斯又是克劳斯，她们是悲观的乐观主义者。 所以“破产姐妹”也许只是一个人，她用自己的左手温暖自己的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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