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有记忆中“死亡”是怎么了解的!
是我太冷情还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对于别人的死亡我好像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更没有害怕。小时候五六岁的时候,村长里面有位独居的特别年长的姥姥,她居住在村子的最里边,房屋左边临隔一条小路紧挨着田野,右边都是些没人居住的破烂的土墙瓦房。听说在姥姥年轻的时候,有一群土匪来到我们村子里,各种破坏抢夺,土匪看上了那位姥姥,最后那位姥姥跟了土匪,避免了整个村子的遭遇!所以村子里面的人全部都很敬重她。每次当我走进去,房子里总是昏暗昏暗的,里面几乎有很少的家具摆设,空空荡荡的只有一张老旧的看不出颜色的破方桌和几把同样旧的椅子。正屋和后屋中间有个一米来宽的长方形的小院子,院子里栽种着好一些花花草草,我最喜欢的且记忆最深的莫过于院子那头的一口枯井旁边的葡萄架了。
那时候那口井是还可以压出水来的,每次快到葡萄成熟的时节,我和我隔壁的小伙伴便会结伴去到那位姥姥家,从葡萄架上摘下来的一串串的绿色的透明的葡萄,在压出来的清澈凉爽的井水里洗一洗就能吃了。
姥姥那时候真的是已经好老好老了,也走不了多远,每天就是坐在大门边一张老旧的椅子上,拐杖放在右手边,她的头总是轻微的颤抖着。我俩总是兴高采烈的跑到姥姥家门口,跟姥姥说:姥姥,我们想去后院摘点葡萄吃呀!姥姥总是和蔼可亲的说:不知道现在甜不甜呢,你们去后头看看!但她坐着门口,我俩进去都得挨着她很近才能走进去屋子里去,我的小伙伴每次都很害怕靠近她,却又呵呵滴笑个不停,就觉得姥姥很可怕却又说话很可爱!每次她害怕靠近的时候,姥姥总是说:鬼丫头,你这么怕我,我以后就走了就专门吓你!当然她是给我们开玩笑,我知道她在开玩笑,但我从来不怕她,不知道是想吃葡萄的欲望太强烈盖过了害怕还是真的就不怕她,每次我都会在她身边跟她说一会儿话。她也就不会用话来吓唬我,还喜欢拉着我的手陪她坐一会儿!当时我想的是估计姥姥是一个人太孤单了,就想有人陪陪她,说说话吧,因为每次我们去她都特别开心!
后来不知过了多久,姥姥就走了,她走的时候依然是葡萄成熟的季节,那天我们全村的人都是要去送别的,我的小伙伴对我说:走,咱们去摘葡萄吧!我高兴的和她一起去了,发现还有好多小孩也都去摘葡萄了!之后就是送葬的时刻到了,每个戴着白帽子红帽子,披着孝衣的人都要去跪拜,我也懵懂的跟着大一点的孩子去跪在那里,还总想靠前一点,听听前面点香燃烧纸钱的人在说些什么!并没有任何其他的想法,就觉得人老了,这就是寿终正寝,也该走了!
第二次看到死亡是我的姑爹,他是一位非常喜欢喝酒的爹爹,平时一碟水煮毛豆就可以喝上几杯。我记得他是肝癌去世的,去世的前几天信基督教,估计那是个假的信徒吧,每次让别人信教就是写一些词让别人当歌来唱。他去到姑爹家说姑爹家里后房里供奉的菩萨太多,让给收起来,让把家里一些姑爹准备在太难受的时候打算寻短见而准备的毒药拿去丢掉,把家里一些儿媳妇走后留下的被子那些都扔掉,因为他的儿媳妇也在他之前几个月病逝了,但我没参加过那个送葬。那个传教的信徒让姑爹三天不要吃东西,就喝水,直到三天后姑爹早上吃了一大碗粥,还吃了好几个芝麻饼,特别高兴,觉得自己痊愈了。特别兴奋的去到我姑妈家,跟他们说:这次好了,信这个还真有用啊,我力气也有了,吃也吃得下了!可是当天下午回到家就走了。
那时我十岁,那天是双休日,爸爸在村子里别人家打麻将,我们家没有电话,姑婆下午大概四五点的时候把电话打到大伯母家,大伯母过来让我去接电话,说:是你姑婆的电话,找你爸的。我过去拿起听筒:喂,姑婆,我爸在别人家打麻将,您找他有什么事呀?姑婆在那头说:你姑爹生病了,让你爸待会来照顾一下你姑爹!我对着电话那头的姑婆说:嗯,好的,我现在就去找我爸!然后就挂掉电话,去找我爸了。找到我爸,我跟他说:爸,姑婆刚打来电话,说让你待会去照顾一下姑爹打针,他生病了!你记得等下就去啊!说完便走了,去找伙伴玩。
爸爸散场后便去姑婆家了,走之前对我说:你和弟弟待会就在大伯母家吃晚饭吧,我这就去你姑婆家的!“嗯,好的,你去吧”我说。没过几个小时,爸爸就回来了,我问他: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你姑爹死了,我今晚要去守夜,你带着弟弟睡啊,明天起床后你们自己过去姑婆家就好了”爸爸对我说。
第二天去到姑婆家,流程和所有出殡一样,没什么让我觉得记忆深刻的。但在将棺木抬出家门的时候,会有特别多的礼节,子女亲人都要去跪拜,说一些此人生前的好人好事,值得记挂的事。我看到他的女儿身披孝衣跪在那里,一边哭一边说这他对自己外孙有多好,给她买这买那的,我在人群外看着他们说这些就觉得很好笑,不知道为什么。
直到后来很久以后,听到一些话,觉得说生前不孝,死了乱叫。那一刻我记起了姑爹走时的那一幕,我想到我那时候觉得的好笑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后来这句话一直被我谨记着,对身边的亲人都要尽到自己的责任,对他们尽量好一些,而不是在死后哭哭啼啼的去说曾经他们的好。
之后过年的时候大姑妈不知道为何和我说起死后的礼节这些话题,说我不孝顺,没有每年大年初一的早上去爷爷奶奶姥姥姥爷的坟前上香祭拜,我反驳她说这些有那么重要吗,我又不是每年都不去,再说了,他们活着的时候都没有好好对他们,死了天天去上香有什么意义!这就是活着不孝,死了乱叫。就觉得这句话特别有意思特别对说的!我妈后来跟我说你那些话说的真是让大姑妈非常生气了。我毫不在意的回答:生气就生气,这本来就是事实,人死以后做再多有什么用,活着又没享过一天福,还不如死了!
回过头来想想,其实我那些话真的是有点过了,毕竟他们那个年代生活本来就是特别苦的,加上大姑妈小时候是被过寄到别人家了。即使我不能认同别人的做法但也要去尊重他们的做法,所以后来的每一年我都会跟他们一起去祭祖,跟他们一起回忆一下奶奶曾带过我的仅仅三个月之间发生的事情。
这几天又有一位亲人去世了,这是我第一次看清一个人走时的样子,因为几个月病魔的折磨,痛苦的不成人像了。就真的是经常说的像个鬼样子,那么大块头的一个人在离开的时候居然能瘦能那个样子!
对于死亡,现在的我也不知道该怎样去面对,好像每一次参加葬礼也没有掉过眼泪,但我知道,在他们生前如果我能对他们尽到自己的责任,不让自己后悔有遗憾的对他们好,这样就够了。生老病死总会有的,每个人都会看着身边慢慢老去的亲人一个个的离开!你记得他们给的爱,记得跟他们在一起的时光就好,以后想他们的时候就从脑子里把记忆翻出来看看,这就够了!
每个人都要努力活成自己生命里的一盏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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