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电子书/资治通鉴(附考异)(全六册) #
贞明二年,丙子,公元916年
1、帝闻前河南府参军李愚学行,召为左拾遗,充崇政院直学士。衡王友谅贵重,李振等见,皆拜之,愚独长揖。帝闻而让之,曰:“衡王于朕,兄也,朕犹拜之,卿长揖,可乎?”对曰:“陛下以家人礼见衡王,拜之宜也。振等陛下家臣,臣于王无素,不敢妄有所屈。”久之,竟以抗直罢为邓州观察判官。
臣不臣?
2、二月,辛丑夜,吴宿卫将马谦、李球劫吴王登楼,发库兵讨徐知训。知训将出走,严可求曰:“军城有变,公先弃众自去,众将何依?”知训乃止。众犹疑惧,可求阖户而寝,鼾息闻于外,府中稍安。壬寅,谦等陈于天兴门外,诸道副都统朱瑾自润州至,视之,曰:“不足畏也。”返顾外众,举手大呼,乱兵皆溃,擒谦、球,斩之。
朱瑾拿吴王的性命没太当回事
3、帝屡趣刘絺战,絺闭壁不出。晋王乃留副总管李存审守营,自劳军于贝州,声言归晋阳。絺闻之,奏请袭魏州,帝报曰:“今扫境内以属将军,社稷存亡,系兹一举,将军勉之。”絺令澶州刺史杨延直引兵万人会于魏州,延直夜半至城南,城中选壮士五百潜出击之,延直不为备,溃乱而走。诘旦,絺自莘县悉众至城东,与延直余众合,李存审引营中兵踵其后,李嗣源以城中兵出战,晋王亦自贝州至,与嗣源当其前。絺见之,惊曰:“晋王邪!”引兵稍却,晋王蹑之,至故元城西,与李存审遇。晋王为方陈于西北,存审为方陈于东南,絺为圆陈于其中间,四面受敌,合战良久,梁兵大败,絺引数十骑突围走。梁步卒凡七万,晋兵环而击之,败卒登木,木枝为之折,追至河上,杀溺殆尽。絺收散卒自黎阳度河,保滑州。、
魏州之战是梁晋间的一次关键战役
4、上嘉吴越王镠贡献之勤,壬戌,加镠诸道兵马元帅。朝议多言镠之入贡,利于市易,不宜过以名器假之。翰林学士窦梦徵执麻以泣,坐贬蓬莱尉。梦徵,棣州人也。
乱世之民,以稻麻为重,乱世之君,以名器为重
5、契丹王阿保机帅诸部兵三十万,号百万,自麟、胜攻晋蔚州,陷之,虏振武节度使李嗣本。遣使以木书求货于大同防御使李存璋,存璋斩其使。契丹进攻雲州,存璋悉力拒之。
李存勖能跟朱友贞、耶律阿保机两线开战,不落下风,沙陀的战斗力十分强悍,比后来的依附契丹的后晋、后汉都强,比后周也更强
6、九月,晋王还晋阳。王性孝,故虽经营河北,而数还晋阳省曹夫人,岁再三焉。
孝道是儒家要大大表扬的品格
7、晋人围贝州逾年,张源德闻河北诸州皆为晋有,欲降,谋于其众,众以穷而后降,恐不免死,不从,共杀源德,婴城固守。城中食尽,噉人为粮,乃谓晋将曰:“出降惧死,请擐甲执兵而降,事定而释之。”晋将许之,其众三千出降,既释甲,围而杀之,尽殪。晋王以毛璋为贝州刺史。于是河北皆入于晋,惟黎阳为梁守。
沙陀人胆大妄为又心狠手辣
8、冬,十月,甲申,蜀王宗绾等出大散关,大破岐兵,俘斩万计,遂取宝鸡。己丑,王宗播等出故关,至陇州。丙寅,保胜节度使兼侍中李继岌畏岐王猜忌,帅其众二万,弃陇州奔于蜀军。蜀兵进攻陇州,以继岌为西北面行营第四招讨。刘知俊会王宗绾等围凤翔,岐兵不出。会大雪,蜀主召军还。复李继岌姓名曰桑弘志。弘志,黎阳人也。
李茂贞地盘越来越小,实力越来越弱
9、十二月,戊申,蜀大赦,改明年元曰天汉,国号大汉。
王建说,我不装了
10、河东监军张承业既贵用事,其侄瓘等五人自同州往依之,晋王以承业故,皆擢用之。承业治家甚严,有侄为盗,杀贩牛者,承业闻,立斩之,王亟使救之,已不及。王以瓘为麟州刺史,承业谓瓘曰:“汝本车度一民,与刘开道为贼,惯为不法,今若不悛,死无日矣!”由此瓘所至不敢贪暴。
张承业这样有见识的监军在当时很少见,这大概也是李克用当年庇护他的原因
11、初,燕人苦刘守光残虐,军士多亡归契丹。及守光被围于幽州,其北边士民多为契丹所掠,契丹日益强大。契丹王阿保机自称皇帝,国人谓之天皇王,以妻述律氏为皇后,置百官。至是,改元神册。
12、述律后勇决多权变,阿保机行兵御众,述律后常预其谋。阿保机尝度碛击党项,留述律后守其帐,黄头、臭泊二室韦乘虚合兵掠之,述律后知之,勒兵以待其至,奋击,大破之,由是名震诸夷。述律后有母有姑,皆踞榻受其拜,曰:“吾惟拜天,不拜人也。”
游牧民族的女强人往往是贤内助,不是统帅
13、刘守光末年衰困,遣参军韩延徽求援于契丹。契丹主怒其不拜,留之,使牧马于野。延徽,幽州人,有智略,颇知属文。述律后言于契丹主曰:“延徽能守节不屈,此今之贤者,奈何辱以牧圉!宜礼而用之。”契丹主召延徽与语,悦之,遂以为谋主,举动访焉。延徽始教契丹建牙开府,筑城郭,立市里,以处汉人,使各有配偶,垦艺荒田。由是汉人各安生业,逃亡者益少。契丹威服诸国,延徽有助焉。
韩延徽对北方的局势影响很大
14、顷之,延徽逃奔晋阳。晋王欲置之幕府,掌书记王缄疾之,延徽不自安,求东归省母,过真定,止于乡人王德明家,德明问所之,延徽曰:“今河北皆为晋有,当复诣契丹耳。”德明曰:“叛而复往,得无取死乎?”延徽曰:“彼自吾来,如丧手目。今往诣之,彼手目复完,安肯害我?”既省母,遂复入契丹。契丹主闻其至,大喜,如自天而下,拊其背曰:“向者何往?”延徽曰:“思母,欲告归,恐不听,故私归耳。”契丹主待之益厚。及称帝,以延徽为相,累迁至中书令。
韩延徽对人心、形势判断极其敏感,这是能大展拳脚的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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