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十二月的天气看这本书,仿佛沉浸在冰岛的凌冽之中,又好像坐在一艘小船上,在海面上漂来漂去。一个国家,两座城市,三代人,以及那些随机的无常的事件改变了每个人的一生。 命运就像一个既没有开头又没有结尾的故事,断断续续,有时候传来一声叹息。很多人就是这样安安静静地过完了一生。
“时间过得很慢,像一只受伤的野兽,被碾碎的蠕虫,将大脑失去知觉,把它变成冰冻的苔原。”
“时间爬得很慢。我们越来越老,生命渐渐把我们遗弃,不为我们所拥有,一切不复存在。”
“可时间对人的梦想漠不关心;相反,它穿透一切,最终把生命变成死亡。”
“生命始于文字,但死亡居于沉默。所以我们必须不断写作,叙述,自言自语地说出诗文和咒语,以这种方式暂时牵制住死亡。”
“生活注定无法摆脱愁绪、没完没了的困境和烦闷不堪的夜晚。”
“假如一个人熟悉人类,熟悉人类的历史、文化、自然与内在,他又怎能对荒谬视而不见?”
“有时候我们的梦想只不过是幻觉、逃避和证明,证明我们不敢承认世界的真面目,不敢面对这个世界和身在其中的自己。”
这本书里值得记录的句子太多,但我更喜欢的是它如水一般静静流淌的文字风格。我可以坐在公园里,躺在床上,或者窝在沙发里,随意翻开一页并且顺畅地读下去。
作者描写的冰岛不是旅行博主发的美丽照片,而是一个冷风不断、忧郁、沧桑的未知之地,仿佛被全世界遗忘。这里曾经有过一个家庭,男主人是一个渔夫,女主人是家庭主妇,他们孕育了五个孩子,送走了各自的老人。没有任何波澜地度过了这一生。
“历史上的重大事件并不是金字塔的建造、拿破仑的胜利和大英帝国的扩张,而是第一次张嘴说话,第一次尝试站立,或许没有什么比看着一个生命成长更伟大。”
“我们哭泣,因为语言并不完美,无法一路抵达生命的至深处,甚至无法触及深渊的一半,我们的眼泪在语言停止的地方开始,它们是来自深渊——那片完好无损的深渊——的信息吗?”
“爱怎能这样简单地消失,渐渐衰退?它流逝得这样缓慢,你根本毫无察觉,直到烟消云散,一切土崩瓦解。”
“阻止我们碎烂,进而成为厄运、滴血的伤口或卑劣的残忍?是文学与音乐:艺术。它宽恕我们的存在,也为其辩解,它是探求也是挑衅,是指责也是尖叫,是我们想方设法理性地活着,不被撕裂,不成为伤口、厄运或一把枪的原因,尽管每个人内心都有不可调和的矛盾。它是我们,无论世事如何,能够原谅自己生而为人的原因。”
生活的伟大是因为生活的本身,那些支配我们的东西,那些能够被称之为理想的东西,在生活的平凡背景下也显得微不足道。这本书没有引人入胜的故事,也没有明确的刻画人物。仿佛没有开头,也没有结尾,它就像一首歌,你可以从开头开始听,也可以从中间开始听。这本书的评分并不高,我用了6个小时看完,也算是一次特别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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