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因为疫情,孩子从春节回老家后一直没接回来。
他不在身边,心无旁骛,近几个月撒了欢似的上班,天蒙蒙亮起,披星戴月归。
成绩是有的,膨胀也是有的。
一直以来,我都自认对自身人性之弱点具有掌控能力,我认为我可以一直谦虚,一直低调,一直平和,一直不争。
最近来看,恰恰相反。
我骄傲自大,目空八方。
说话不分场合、不分对象,毫不留情、咄咄逼人,直逼“毒舌”段位。
好像我全是对的,好像被我语言暴力的人都不开窍。
可能是好日子过多了,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都说,老天想让谁灭亡,必先让其疯狂。
完了,难不成,天要亡我???
昨晚自省,惊出一身冷汗。
认真回忆,工作中的人际交往方面的确是走入了一个误区,误把强势当成了干练,误把独断当成了果敢。
只认为自己的思维是最有逻辑的,只认为自己的思想是最正确的,只认为自己的思考是最周全的,并强迫别人顺应自己的思路。
却不知,死执,是生而为人最大的不幸。
一千个人有一千种思想,每一种思想都有其意义。
如果我不能自证是圣人,为什么别人要以我为准,事实上我不但不是,可能还极傻缺。
很早就知道,人一定要先管好自己,再张看别人。
我曾经做得很好。
我也知道曾经之所以能做到,是因为生活得太舒适无争。
我也知道如今的八面玲珑和张牙舞爪,是职场竞争和搏杀的副产品。
有多久没认真看过镜中的自己了,每天画上精致的妆,每天换上漂亮的裙子,每天集中把全部的神经紧绷在一根弦上,以保证能够随时接住工作和生活扔过来的出其不意,并迅速接招、拆招,甚至反击。
我完全忘了自己。
一味在幻象中狰狞。
生活远不足以令人如此紧张。
2
因为孩子在老家,今年较往年回去频繁,至少每月一趟。
每次返郑,都会带回各式各样的老妈牌后备箱。
而我基本没开过伙。
除去中午工作餐,早晚两餐都是凑合。
妈妈给准备的各种新鲜果蔬,最终几乎都是放坏丢掉。
两天前的周日,睡到自然醒,用从老家带来的食材,给自己做了顿营养丰富的早午餐。
下午到楼下美容院做了美容。
美容师告诉我:姐,只是下个电梯的距离,你已经一年多没来过了。以前你来不了说是因为要带小宝,小宝在老家半年多了,你还不来是因为啥?
我哑口无言。
是因为我忘了我自己。可这句话又怎么说得出口。
只是乖乖地和她约好了下次的时间。
3
想起多年前看过的一则小故事,关于人性。
乞丐到小王家乞讨,他给十块。
第二天乞丐又去,又给十块。
持续两年。
一天又去,给五块。
乞丐:以前给十块,怎么现在给五块?
小王:我结婚了。
乞丐一巴掌打过去:妈的,竟然拿我的钱去养你老婆。
这个故事的解读已经有很多。
我只想说,唉。。。
看别人的故事,大都能很清醒很有高度地站在道德层面评判是非对错。
当同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我们难保不会成为那个乞丐。
最近工作强度比较大,无论从时间长度和工作量来说,都比之前倍增。故,心偶尔有小戚戚,因为老板一再拖延曾经承诺涨工资的事。
我当然明白,出来混都是为了赚钱,都想多赚钱,有追求当然是好的,去争取当然也是值得肯定的,哪怕只是一件物品,期望能卖出个物有所值的好价钱也是合理的。
可是呢,就在最初的最初,我也仅仅只是因为想在照顾孩子的间暇找一份工作而已,对工资的数字并没有任何想法和要求。
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事物的各种发展变化,我也没能保持住初心,没能完全克制住欲望。
4
还是周日,晚上躺在床上胡思乱想。
想起去年坚持了三个多月的晨昏跑,想起去年坚持了半年的低脂纯素食,想起生娃前的体重和体态以及彼时衣橱里永远S码的裙子们。
想起给我带娃的父母,想起同时也在给弟弟带娃的父母,想起将来还要给弟弟带第二个娃的父母。
想起以后孩子也会为人夫人父,想起孩子结婚时我绝对无法忍受自己没他丈母娘漂亮,想起孩子有了孩子之后如果需要我时我还想做一个带着孙子也依然优雅美丽的老太太。。。
最后想起来一件最重要的事:如果继续没有自制力的就此堕落着,那么上面的所有想象都将永远作为想象最终被我带到上帝那里去。
可怕不。
种下一棵树最好的时间是十年前,其次是现在。
心中颤栗着,在手机上设定了作息时间:21:00——05:20。
重新要求自己:
早上开始跑步。
不再不吃早餐。
再没时间,每天至少看书20页。
家里必须一如既往保持干净整洁。
不捯饬满意绝不出门,哪怕只是下楼取快递或买菜。
不许再对孩子大吼大叫,无论他怎样令我抓狂。
不许打孩子,永远。
时刻告诫自己,不要动不动就急赤白脸的,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如果正在情绪激动的时候想起这句话,必须立刻止口并离开。
没用的衣服和物品,以及无意义的社交,统统断舍离。
做生活的主人,不依赖、不盲从、不跟风,继续修炼使生命悠然自洽的功力。
继续写,老来无事时常翻出来看看,可以用来预防老年痴呆。因为医生说过,多回忆练大脑。
。。。。。。。。。。。。。
本来嘛,人就宇宙一微粒、世界一过客,生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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