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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17日,周三,晴,26至37度
上半年日记已有16.5万字。中间若不是因花事耽搁,以及对读书群风气失望,动摇读写兴致而中断了半月有余, 那半年20万字目标应是可以达到的。现距半年还剩13日,以一日千字计,凑成18万字并非难事。字数于专业作者而言,根本算不了什么,他们考量成果的指标是发表数量。但对于业余写手来说,至少证明没偷懒。
手裹了三日,大拇指上的那根筋仍是疼。夫说,伤盘动骨得养一百天。我说,那还不要了我的命。他说,至少等过了这周再动吧。我下午就将绷带拆了。都说手是第二个大脑,人的第一大脑老是被欲望牵着乱跑乱动。现在流行手作,就是关闭第一大脑,让第二大脑运作,以达到静心的目的。手是第二大脑,我也是在病中有了深刻体会。手上动作慢了,大脑也跟着迟钝。用左手夹菜,一筷子菜总要夹上一分多钟才夹得起来,这其间大脑会发愣许多次。想起父亲晚年脑袋不灵光,行动随之迟缓。看来脑体是相连的,故练脑练体得同时进行,某一方失灵会影响另一方。人身上任何一个器官都是重要的,所谓牵一发而动全体,手上一根筋伤了,会带来那么多的连锁不适,这是我意想不到的。而人衰老的过程,无不是从这些小零件开始,想想后半辈子的生活还是真是恐怖,时时面临小疾小困,时时都在小修小补,修补好后,也难以恢复如初。我想我的手再怎么治也不会好了,只是这种疼痛渐渐让你适应到麻木。不管它,晚上先去游泳。都说筋长一寸,寿命长十年。除了游泳,是否还得增练瑜珈,兴许这只手经常拉伸能不治而愈。人不近半百,是体验不到身体的危机感。就如刚搬进新房子时,物品都是新的,住上十年后,开始变旧、出故障,勉强撑到十五年,换所新房子,一切换新。可人的身体不能换啊,只能小心保养,以延长期限。
读爱新觉罗·毓鋆说《论语》,毓鋆乃满清皇族,是礼亲王世铎之孙,世铎曾出任光绪皇帝时军机处之首席军机大臣。他自幼受宫庭教育,曾是浦仪伴读。师从陈宝琛、郑孝胥、罗振玉、王国维、康有为、梁启超,前半生在政坛上叱咤风云,随蒋介石到台湾后,几乎深居简出,1971年在台北创设奉元书院 ,从事私人讲学事业,直到2008年,103岁高龄仍登坛授学。今将毓先生讲的《学而》篇读了读,先生以经解经,举经史子集相互印证,创见频发,又非无根妄言,读来,思绪直接古人。
譬如其解“人不知而不愠”,言“愠与怒”,同“悦与乐”,一藏于心,一形于色。又道“人不知”,是人真不知,非人不知我。也就是与人道尽千言万语,仍不解其意。碰上了个榆木脑瓜,或如我昨日所说思维方式不同,难以沟通,说来说去都是鸡同鸭讲。知音总难遇,碰上胡绞蛮缠的,速速打住,且勿系于心,是为不愠。
又云“安”字,是宝盖下一个“女”,表示如有一个标准的女人,那这个窝就平安了。现在社会问题多多,乃是不安分的女人多了。家庭关系中,唯夫妇无亲缘关系,夫妇之所以能够相安无事,乃是一个“义”字,与血亲孝、慈之德不同。孝、慈是无条件的天然的亲爱。夫妇之伦是用道德来约束的。
还说读书的目的,在变化器质,先成器。是什么器,必要有那个质,最高为君子不器。
以及“君者,群也,为天下万物而除其害者,谓之君。君者,群之首。”君子治国,以天下万民之利益为己之利益,而小人治国,只顾一己私利。这也是亚利士多德区分正宗政体(古制)与变态政体(今制)的标准,正因为君子不在,才用法律来建立秩序。故法家兴起,乃顺时而治。
又读《礼记·学记》篇。读古书,常感疑惑,为何两三千年前古人就已讲明白的道理,今人仍在为之所困。就如父辈的教训难以直接移植给下一代。智慧是无法复制的,每一代人总要付出血泪的代价,才能接受父辈的传教。而大多数人都稀里糊涂地度过一生。能复述道理的已是每个时代的少数智者。智慧在一代代复写,然每次写来都如初见。想明白单世人的问题,似乎就能明白整个人类的历史。同样遍览历史,又会对此生的困惑得以释然。这就是我们读书的理由的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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