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睁开了眼,今天是四月一日,二零一九年的四月一日。
这一天和昨日没有什么区别。
我呆滞地穿好了衣服,开始洗漱,凉水扑到脸上让我打了个冷颤,头没那么痛了,早上的微微凉使我感觉清醒了不少。
我象征性的抓了几口面包,然后把昨晚剩下的一点可乐喝掉。
“我出门了”,对着空无一人的狭小出租屋,我轻声说道。
我住在老式居民楼的五楼,没有电梯,楼道间漆黑肮脏,布满了蛛丝和灰尘。
我加快了脚步下楼,留心着避开地面的死蟑螂尸体。
四楼住着一个孤寡老人,钝锈的留声机一直吱吱嘎嘎地循环着旧上海的曲调,垃圾袋稀碎的散乱在门外。又多活了一天啊,我在心底为老人道贺。
三楼住着一个老女人和一个孩子,老是散发出一股酸臭味,像是过期乳酪混杂着猪油一般。孩子经常哭闹,女人便打骂他,衣架撞击着肌肤清脆瘆人。
二楼是三个晚出早归的妓女,劣质香水味浓得刺鼻,酒精蒸发在污浊而狭小的过道上,让人蓦地晃了心神。
走到一楼,终于被灌进了一些干净的空气,一楼有个男人搬走了一个月。他留下了一个破烂掉絮的沙发,已经开始生虫了。
而微弱的光亮挣扎着爬进背光楼底,闲置的钟摆硬生生的被照成了复古的样式。
我走出了出租屋,来到大街上。
深吸了口气,然后大步向前。
我是住在五楼的租客,一个普通的上班族,单身。今年快四十了。
在这个可怜的世界上,人人都流淌着独特的故事,人人都在乞求着苟活。
我即使路过了花香,也深知它们并非为我盛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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