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的高等教育模式大致可以分为两种:一是纽曼体系。纽曼是牛津的大主教和教育家,他被西方很多学者供奉为现代高等教育的先驱,纽曼主张通才教育,一个大学生的知识面一定要广,不能局限于一个专业里的少量课程。著名教育家艾略特在美国实践和发展了这种通才教育,他将哈佛大学过去的“以教为主”改为“以学为主”;二是洪堡体系。洪堡是普鲁士德国的外交家,他建立了完善的服务于工业社会的普鲁士教育体系,他主张学生毕业时必须要对一个专业有比较精深的了解,职业教育和技能教育是大学的中心任务。得益于洪堡的教育体系,大学为社会培养了大量的科学家和工程师,普鲁士迅速从一个农业国快速成为欧洲最强的工业国家。纽曼体系和洪堡体系在世界各地的名校都有大量的拥趸者。前苏联为了快速工业化,坚定地选择洪堡体系,并在专才教育上更加极端,而我们的教育体系根植于苏联模式,目前依旧受洪堡体系影响巨大。
按照我的理解,我觉得两者并不是截然不同的模式,它们是不同时代背景下的产物,当社会急需科技人才时,洪堡体系更高效,更直接,但快速培养的人才如果要在高精领域继续突破,经常会因为缺少通才教育培养的视野,变得很困难。但纽曼体系主张的通才教育成本太高,而且受学生素质和自身条件的限制。一方面,师资很难保证,例如,实践通识教育的哈佛目前大约6000本科生,居然可以开出6000门课,没有资金的支持,根本是不可能的;另一方面,学生可能也没有兴趣,中国的很多学生由于家庭条件的限制,他们需要学习更容易就业和薪资更高的专业,对通识教育中和就业无关的其他课程根本没兴趣,即使有兴趣,也舍不得投入时间。这点从中国留学生纷纷学习国外的热门工科和商科专业就可以看得很清楚(这其实也和中国人对成功的理解相关)。因此,在我国目前的条件下,洪堡体系很难改变,强行推行通识教育是行不通的,特别在本科生中全面推行更加行不通。但很遗憾,现在我们的思路似乎是想向纽曼体系转变,“本科宽口径培养,研究生才专业培养。”我不赞同这种做法的,为什么一定要读研究生呢?青春时光就那么多,到实践工作中历练,也许更适合一些孩子,特别是经济拮据的孩子。时间成本我们为什么不考虑呢,35岁现象不就是个警示吗?
因此,我觉得在贯彻洪堡体系的同时,可以考虑给一些学有余力,并认可拓展视野的必要性的本科学生学习其他课程的机会,如开设更多的选修课,允许到其他高校选课等。同时,也可以借鉴西方的做法,对一些有研究兴趣和潜能的学生,在本科阶段就吸纳进研究课题组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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