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无法忍受的时候,人往往不说话。就像瑜伽的时候,想要坚持一个体式,唯一的途径就是静默,专注,体会。疼痛也不能言,难忍也不能言,只要有一丝的情绪异动,那么这个动作就废了。
也正如,可以说出来的痛苦,都不叫痛苦,因为还有精神说出来。
近日深圳进入一年度最热的时候,居然也超过了35度。但这又算什么呢,想起生命中曾经的那些如同烈焰的夏天,也是曾经默默忍受不能言的。
1.
大三的时候,某得了个机会去XX日报实习,恰好好友MAY也在那所城市读大学。于是,暑假我们一起前往C市。某奔忙于报社与大学,我则寄居在好友的宿舍。
C市的李兔头,川北凉粉很有名,我们一起吃过几回。北湖公园也曾游荡。然而最主要的还是日常的生计。
7月底,C市的气温到达一年的顶峰,大概有40度。而我们依然在烈日当空下,穿过一个城市,走过一座座天桥见面。见面大概也没什么可说,体力和语言已经被蒸发。
那时大学管理严苛,白天宿舍没有电,更没有电扇。午睡时分,我和好友,以及她的一些暑假未归的室友,在地上铺了凉席,睡下,穿着极少的衣服。天太热了,然而却不能抱怨,因为徒劳,以及只会让大家更狂躁。大家不说话,躺着。也许就这样入睡。忍耐是唯一的选择。
傍晚,我跟她们去当地的商业街,寻求做家教的工作。大学生居然可以带着一张A4 纸,写上"家教",蹲在闹市区。这样就能找到暑期工?我感到很惊奇,然而她们习以为常。
这样去了几次,无人问津,并没有什么结果。
白天就这样过去,夜晚却如同永夜难熬。宿舍的电,10点钟准时停了。没有电扇。更别想空调。回想起来,夜晚温度高于30度。大家洗了冷水澡,躺下来。一会儿凉席就烫人了。热得根本无法入睡。只好起身再洗一次冷水澡。还好,凉水是无限量提供。有一个夜晚,我洗了7次冷水澡。
这是我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在C市度过夏天。
2.
大四的时候,某又去了四川日报实习。这时我在一个乡亲家里,给一个初中女生补习英语。同时,某也与一帮朋友串联。
一个朋友是川大哲学系的,在学校是出名的才子,出了诗集,在诗刊发表诗歌。另一位是川大中文系的,写诗,文学成绩稍逊,但是长得帅,内向,却有一个川师的女朋友,经常做菜给我们吃。有个段子是,问他,你女朋友多高啊,答大概160.结果穿了7厘米高跟鞋也没那么高。这位朋友应该是乐观主义。
天气依然很热,下公交车后,还需要走很长一段路。白花花的路上几乎见不到行人。有次我去报社看某,过马路的时候,因为热得没有耐性过天桥,踩着黄线,被道路协管员?拦住,罚款5元。说不出的郁闷。
暑假两个月,莫名其妙地就过去了。这帮朋友就这样,需要的时候出现过,然后再也没有见过面。其间有一些消息,据说那个长得帅的男生,在省电视台当了领导,混得宝马轻裘的。但我觉得,他的作为,多半得益于那个很会来事的女盆友也就是他后来的老婆。
记得那个夏天,内心狂放与不安。
3.
来深圳,恰好又是7月底。
在天桥下面,从未蒙面的文友L出现在眼前,让漂泊的心少了些忐忑。当天就帮忙安排好住处,还请客吃饭。后来得知,L本人也刚来深圳,也没有钱,托他的朋友帮忙和请客。
不管怎样,总算安定下来。
天气太热了,我不想出去找工作,我想等立秋后再去。在我概念里,立秋就意味着转凉。室友却哈哈大笑:等天凉?大概要11月份!
原来,深圳的夏天,居然可以横跨半年!这在四季分明的四川,是不可想象的。于是我躲不开,开始出门求职。
从居处到人才市场,有两站路。车资2元。两站路,小意思啦,我决定走过去。我有个怪癖,那就是懒,除非雨天,我从不打伞。因为举起一把伞跑太费力气。于是在8月的深圳,烈日当空,不打伞,走2站路,大概30分钟,去到人才市场,投了简历,然后再走30分钟回住处。
这种酷热,好像已经使人麻木。只是后来晒出了雀斑,才知道自己多么无知无畏。
熬了很久,11月才到来。也才入职,告别这种日子。
那些年的夏天,都不可重来。都是因为年轻,才如此坚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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