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周末,这里的冬天刚下过雪,夜里反倒被雪衬托的稍许微白,我踏过刚下过雪的地面,走在白茫茫的夜色里,雪儿轻轻滑落在草木里,匍匐在树枝上,我与每一片雪花擦肩而过,下雪的这几天,每到晚上我一直都习惯这样。穿过我走遍了整条街,一个人也没有,仿佛跟那天一样,除了我们俩,其他人根本都不会路过这里,第三十天,是怕自己孤独成疾,而我只想逃离。曾经一起走过得操场,你还记得吗,希望你过得很好,每天都笑。
2014年12月25日,天气晴,心情晴转多云。
昨天的夜太冷了,我找了很多种用来取暖的方法,也领略过很多有关于你的记忆,信手拈来的是残留的青春余味,不冷不寒,温度适宜,想你,在刚刚好的夜里。
初中是段很值得细细回味的经历,因为年龄越大,越容易忘事,而随着时间清晰在脑海里的人,像一颗钻石一样突兀清晰,被人轻易发觉,然后挑选出来仔细观摩,也可能想起某件事需要在某个场景,某个时段,某个不知名的小店。那么多的青春里,一个时代诉说着一个年代的故事,但我想大概90后的青春是经历最多变迁的一代吧,从改革开放到国家崛起,很难忘,但且很独一无二。随着物质条件水平逐渐上升的过程中,社会各方面都在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旧社会在脱节剥落,新的在蓬荜生辉,比如现在的00代是智能手机跟小鲜肉偶像的时代,而我们90后是杀马特与非智能手机的时代,怀念那时候的MP3,仅仅通过一个小小的玩物,别致的样式,就能听到美妙的音乐,到现在,对于我来说MP3都颇有艺术感。怀念那时候的歌手,唱着我们的青春,我们的时代,还有那些鲜为人知的暗恋,飘散在凝固冻结的岁月里,无人幸免。大部分人的青春都处在变化之间的那个节点上,所以,高中以前的回忆,都值得让人留恋。因为失去太多,拥有的却很少,所有人青春的痛点,结疤了,但依旧会疼。
初中开始,我就已经寄读在私立学校读书,学校的政策是两周回家一次,周五上午离校,周末下午三点之前返校,无一例外。学校的管理制度还算可以,从松到严,大抵是学校更换了上层领导的缘由。初一的时候,网吧是个新奇的事物,地下城与勇士刚出国服版,班里的三个哥们跟着魔了似得爱上了这款网游,于是除了上课的时间,想着法子逃学上网,而上课的时候,也是在相互之间讨论自己有多牛逼哄哄的装备之类的话题,终于,在某一天非周末,三个人实在忍不住了,克制不住再不敲键盘就手痒的心情,于是他们想了个法子“翻墙”,晚上下了自习课,三个人来到一堵不算高的围墙下,一个人蹲下去,另一个人踩到你的肩膀上得以爬到上面,然后再跳下去,这种方法大概是初中时候才有的伎俩,后来可能大家都长高了,也都聪明了,这种方法逐渐落后起来,被时代淘汰,最后一个人被站到墙上的两个人给拉上去,随后就一个接着一个往下跳,下面草地松软,只要身子骨还算硬朗肯定是没什么问题的,我之前也试过哈哈哈,他们三个人,已经跳下去了两个,轮到第三个人的时候,蹦到地上“啊”的一声,蹲在地上痛苦了起来,他说我摔到腿了,这感觉不太好,有点疼。另外两个人凑到他跟前观察他的表情,其实这么黑的天也看不到什么,但除此之外什么也做不了啊,起码不是跳进了茅坑里,不然就糟大殃了,要不我们俩抬着你去网吧吧,你这还能走路吗,几个人在一起一商量,决定就架着他往网吧走,教育局规定网吧不得离学校超过200米,学校附近的网吧索性就在201米出开了一间大型网吧会所,现在名字在我们那里已成为时代了,“红树林网吧”,网吧里电脑很多,还有小型包间,媲美如今的网咖,网管都是初中或者高中退学的无为青年进行打理,工资低,又肯吃苦耐劳,比大学生还廉价,只要给点零花钱,给他们一台电脑就可以上岗,三个人走进门口的时候,网管注意到了这三个搀扶着走过来的学生,还以为是来看病的,老远就大声说道“哎,哥几个,你们这是摔着了吧,要看病的话去医院啊,这里是网吧,是不是走错路了”,他们倒也没说话,径直往网吧里走,站到柜台前,几个人各自掏出了一些零钱放到桌子上说“哥,开个三台机子,包夜!,网管吃了一惊,嘿嘿一笑,你们三个也知道明天地下城与勇士更新啊,别玩太晚,我像你们这么大的时候,都熬不得夜了,一边说着,一边用网吧里的身份证给他们登记好上网信息,三个人也挺高兴,有时候身体的痛苦完全可以被思想上的愉悦所取代,比如三个网瘾少年,会在接触到电脑的那一刹那,就像大古变成了迪迦奥特曼一般坚不可摧,网管还问候了一下脸色不太好的那个孩子,男孩朝着他笑了笑,终没再说什么,不过他也着实佩服这三个年轻小伙子的毅力,都快不能走路了,还来眷顾他的生意,于是乎,赠送给了他们三个人一人一瓶矿泉水,三个人很是开心,两个人把他架到电脑前的椅子上,他倒也忘了自己腿上的苦楚,坐在电脑旁,就开始打起了网游,网吧里的夜市一般是晚八点到早七点,那个时候上网成本低,夜市贵的也才6块钱,学校附近很多,印象最深的是学校旁边一家人流量特别多的网吧,名字是“大鸡网吧”,那家机子不卡而且网速快下一首歌只需要三秒。由于平时出来的机会很少,几个人直接打游戏打了整个通宵,凌晨五六点钟,几个人互相喊了几句,起身准备回去学校,受伤的他刚站起来准备抬脚迈步,却在刚站起来时,“哎呦”叫一声,又坐倒在了椅子上,腿是一点也动弹不了了,这可怎么办,不能让他留在这啊,更不能直接去医院吧,几个人身上加在一起也没有多少钱,于是就想着先回到学校,再找个理由搪塞过去。不回去被班主任知道了肯定是要受处分的,于是,像来的时候那样,两个人架着他,走到网吧门口时,碰巧那个网管‘还在值班,关心的对他们说道“需要我送你们几个去医院看一看吗”,他抬起头,强忍着痛对他说“谢谢了,老板,我没多大事,休息几天就好了,我们该回学校了,走吧”,跟来的时候一样,两个人扶着他,好不容易走到了围墙旁边,怎么个翻法呢,几个人合计了一下,决定先上去一个人,然后把受伤的那位拉上去,前提是他也得用力,不然也不好拉,第一个人很轻松的就上去了,受伤的那哥们站在另一个哥们的肩头,咬着嘴唇,硬挺着抬起颤巍巍的腿,踩在了肩膀上,大话都不敢说一句,腿颤抖着硬是被拽了上去,几个人都有惊无险的平复了松了一口气,不料跳下去的时候又是他出了事,“啊”的一声,骨头一阵脆响,他直接就跪在了地下,另外两个人看了他一会,他低着头,咬着牙说出了几个字“我的腿,疼的要命”,却再也站不起来了,其他两个人吓得要命,半分都不敢怠慢,两个人轮流背着他到了宿舍,楼下宿管阿姨看到的时候吃了一惊,问他们是怎么了,两人应付道说去教室的路上崴到了脚就直接进了宿舍楼,由于这个时间点已经有人起来去教室上早自习了,宿管阿姨也没有多疑,几个人回去商量怎么跟班主任交代,看了看他肿胀的大腿,怎么也不像是绊倒了造成的,算了,就告诉老师说抽筋了吧,几个人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好的理由,又没有撒过谎,想了半天,认为说抽筋应该不会被班主任质疑。到了班里,班主任看到他没来决定要去宿舍楼看一下,毕竟是初中生,都还未成年,老师对学生的关怀还是很贴切。班主任看到时被吓了一跳,心想现在的孩子抽个劲都能搞成这样,腿上青一块紫一块,也太不可思议了,班主任问他有没有事,他不吱声,由于老师比较年轻,缺乏教学经验,这种事情也基本上没有遇到过立马就拨通了120急救电话,很快人被抬进了医院,经过拍片以及医生的检测,被诊断为粉碎性骨折,老师得知了病情后立马就打电话通知了学生的家长。父母都在家务农,听到孩子受伤住院的消息后急忙赶到医院,下地干活的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全身上下,干净的地方都没有,在病房里连医院的床边都不敢做,生怕把床单弄脏了,老师给他们从外面搬了凳子,两人一会看看孩子,一会看看老师。虽说犯了错,看在躺在病床上的孩子,怎么也发不起来火,住院的这些天一直在他旁边守着他,家里地又多,又有农活,走不开人,留下他母亲在医院照顾他,父亲急急忙忙赶回了家,学校方面,另外两个人知道再也瞒不下去,都招了,按照学校的规章制度,三个人都理应被开除,而除了受伤的那个之外,另两个都是关系户,学校只让他们停课两周,而躺在医院里的他,受到开除学籍的处分,他是伤好了之后才知道的,班主任怕影响他的情绪,跟他说学校让他回去休息一段时间等伤好了再来上课,但他没想到自己再也进不了那个学校。听说他回家不久家里传来噩耗,他父亲中午在地里干活的时候突然晕了过去,被送到医院时已经不省人事,母亲哭的死去活来,他楞楞的看着父亲的遗体,愣了很久很久,幸福来之不易,而不幸则令人猝不及防,生活总是这样,当让你失望的时候,不带半分犹豫。他家境不好,学校组织募捐,一共捐了3000块钱,托班主任送到他家里,农村的草房子破破烂烂,有用泥土堆砌成的围墙,家里养了几只鸡,房屋的门还是木头做的,屋子里的正厅算是招待客人的,七零八落地放置了几个破旧的凳子,他母亲跟他迎接班主任,他一句话不说,黑色的眼帘使得整个人憔悴不堪,见了班主任勉强的笑了笑,班主任拍了拍他肩膀,把钱递给他母亲,他母亲坚决不肯收,再三推辞下,老师说这是全校孩子的心意,您要是不收下我回去不好交代,农村人质朴善良,再三推让下,老师还是把钱塞到了他母亲手里,她坚持要留老师在家里吃饭,老师哪里还敢再麻烦她母亲,坚持要走,母子俩送了很远,走的时候班主任对他说,学校说你要是还想上学,等你调整好了之后在去学校,你的位子,都还在,他还是勉强的笑了笑,目送着班主任离开,最后过了很长的一段时间,他并没有去上学,大家一开始挺关心他的,跟他一起上网的两个人都去他家看过他,他母亲说他不在家,出去了,不知道去了哪里,自此以后,便从我们的生活里彻底失去了音讯。没有人会一直沉浸在失望或者痛苦之中,即便是有,那也是人自作自受罢了,没有人知道在上学的年纪脱离了课堂会怎样,也没人会懂他的想法,可能无线悲伤会使人产生落差,每个人都不希望他过得差,因为了解,所以密切。
后来上到高中的时候,偶然的一次机会,去了他们那个村庄,学校的生物试验田在他们村,老师带着我们去参观,隔着很多树,远远的望见他家的门口,大门敞开着,他母亲坐在门口用针线织着鞋子,午后的阳光散漫在了她的头上,密麻的头发散发出了银色的光芒,原来,她母亲已经满头白发了。自然的往里望去,突然看到了一个似曾相识的身影,在屋里来回踱步,好像在忙些什么,不一会他母亲看向了屋里,冲着他望了望嘴角洋溢出了久违的笑,我看到他,像是对着她母亲,亦或是对着我,回报以微笑。有些人,你知道他不会过的太差,即使偶尔会伤心难过,但挺挺就会过去,所以就使劲带上你的的祝福,希望他能越来越好就够了。我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看到他,我觉得他很开心,是我最想看到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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