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文成〈正蒙〉日记115。2020-10-31》

《金文成〈正蒙〉日记115。2020-10-31》

今天是庚子丙戌丁未，九月十五，2020年10月31日星期六。

至当篇47【知德之难言，知之至也。孟子谓我于辞命而不能，又谓浩然之气难言，《易》谓不言而信，存乎徳行，又以尚辞为圣人之道，非知德，达乎是哉？】

    ＂知德之难言，知之至也＂，船山讲解说：＂天下之所言者，道而已＂，他说，天底下的言说，都是＂ 道 说 ＂，即道借着人的口在言说，也就是说，不是人在说，而是＂ 道 在 说 ＂又可以理解为，天底下，能在人前言说，又能有益于人的，只有＂ 言 说 道 ＂的时侯，才是符合德的要求的！——＂天下之所言者，道而已＂。

    ——所以孔子才会说＂朝闻道夕死可矣＂，这句话有很多层意思，比如说，天底下真正言说道的人太少了，所以很难听到道言，也就是说，大部分人的言说都是碎碎念，不知道、不言道、不闻道、不求道却不停的碎碎念念，呱噪得很。

    又比如说，道言是超脱之言说，注意，＂超脱之言说＂不是＂说一些超脱的话语＂而已，而是能使人闻听即闻道，闻道即超脱的道言，所以，闻道而至于超脱对每个人而言都是至难超脱的生死，是为道说道言，故＂朝闻道夕死可矣＂。这是自所谓开悟、入道之效而言。

    言归正传。

    船山接着讲解说：＂德，则通极于天，存之以神，和之以气，至虚而诚有，体一而用两；＂

    船山问，德是什么呢？为什么横渠说＂德难言＂呢？船山说，德是天、是神、是气、是至虚、是诚有、是体、是用、既是一又是二！——＂知德之难言，知之至也＂——这些你怎么说？你有能力说这些吗？你能＂说＂明白这些天、神、气、至虚⋯吗？

    人类有六大感观官能——眼耳鼻舌身意——眼曰视觉、耳曰听觉、鼻曰嗅觉、舌曰味觉、身曰触觉、意曰知觉——人类的语言，能描述六感六觉，那是因为所感所觉都是感性经验。经验是可以言说的，因为可以描述，所以，我们常常＂谈谈感觉＂——谈——感觉是人类基础的、也是低级的认知方式——哪怕我们从事的是玄奥的学问，如果依靠＂感觉感觉＂，则止于六个感觉官能的六感六觉，也就是止于描述而已。

    横渠说，凡是畅谈道德的人，都是不知道、也不知德的人，因为＂知德之难言，知之至也＂。

    ＂知之至也＂有两层含义——一是指知刚刚到来，＂知至＂；二是指知的最高层面，＂至知＂——这两层意义同时都有，一语双关，基础与巅峰并恃，天与地并行而不相悖。

    船山接着说：＂若倚于一事一念之所得而畅言之，则非德矣＂，人类具有言说的能力，但言说不等于道说，不要说言说不等于道说，即使是说道也不等于道说。

    二十年前，人送我一绰号＂金铁嘴＂；

    十年前，我闭嘴三年，立志改过；

    五年前，致学于道说；

    三年前，曾尝试着从事于说道；

    现在，痛己之无寸毫之德，始知德之难言！知已至，觉知己之德业为零，一面庆幸麻木退去，一面痛之彻也如此！知德之削薄至此，就是吾德筑基之处，亦是进德修业起始之时。

    那么，圣人之道是怎么流传和传播乃至于深入人心广为流行的呢？横渠说：＂尚辞为圣人之道＂，这是咋回事呢？

    明天继续。

【学习参考书目】

《张载集》张载著

《张子正蒙注》王夫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