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向宇瘫坐在田埂上,全身疲惫,收割稻子真的是太辛苦,连续三天起早贪黑,两条大腿间红了一大片,表皮都磨破了,磨破的地方还起了一点小水泡,好在所有的谷子都脱了出来,只剩下晒干后用麻布袋子把谷子给装好。陈向宇还在纳凉,田埂下便是小溪,陈俊明家的农田紧靠着陈向宇家的农田,陈俊明从溪水里爬上来,站在桥板上,挥着手喊着陈向宇。
陈向宇缓缓起身,放下手上的镰刀,锤了几下自己的后背,缓缓往陈俊明那走去。太阳悬挂在天空偏西方位,几颗小杂树挡住了一部分阳光,形成一片阴凉处,他们二人便躺这片阴凉的溪水里,用手撑在沙子上露出脑袋,清凉的溪水从他们身上流淌而过,陈向宇不禁发出一声呻吟,两条腿打了个颤抖,随后便安静下来。
在两人正享受这份短暂惬意的时候,陈锦昊提着两根甘蔗出现在堤岸上,陈向宇站起身拍击着溪水,溪水散落在陈锦昊身上,陈向宇哈哈大笑“下来啊,快下来,溪水可凉了”。陈锦昊抹了把脸“来来来,先接着甘蔗。”说完就把手中的甘蔗扔向陈向宇他们。
三人坐在溪水里,啃着甘蔗,看着云朵,一只肥硕的夏蝉趴在一旁的杂树枝上,偶尔发出几声赤耳的叫声,只是这叫声掺杂了些悲凉。陈向宇吐了口甘蔗渣,起身想把这只夏蝉给抓着,陈锦昊把他拉了下来“还是别抓了,它已经老了,深秋来临之前,这个夏天所有来过的蝉都会死去,就让它这样吧。”陈向宇继续啃着甘蔗“好吧,这甘蔗哪来的啊,怎么这么甜”,陈锦昊笑了笑“路上顺的,趁着菜园没人,就顺了两根过来”,三人哈哈大笑。
夜幕降临,陈锦昊三人吃过饭后相约聚在一起,村子上的大人们也聚在一起谈着这次秋收和一些无关紧要的琐事,只是谈着谈着三两成伙便去到了牌桌上,往往这时候孩子们的天性就会得到释放。陈锦昊分发着简易制作而成的工具,他们三趁着如此明亮的月色正去往捕获萤火虫的路上,在捕捉萤火虫的时候顺带着选好明天搭稻草棚的地方。
在捕获萤火虫的时候发生了一件有趣的事,陈向宇看到前方聚集着几十只萤火虫便火急火燎的往前冲,奈何脚下一滑就倒在了水坑里,这群聚集在一起的萤火虫也被他搞出来的动静吓跑了,好在不是败兴而归,三个透明的玻璃瓶子里多少也算是有点闪烁着的黄绿色荧光。
回家的路上陈锦昊提到夏雨柔“如果她在就更好玩了,也不知道她在城里这几天过得怎么样”陈向宇身上沾了好多泥水“是啊,怪想她呢”陈俊明插嘴道“你们两个有没有发现夏雨柔有点和我们不一样”陈向宇扭过头来,因为脸上也沾了泥水的缘故,又在夜晚的衬托下,陈向宇整个人显得异常漆黑“这不是废话吗,她是女孩,咱是男孩,能一样吗,她头发都比咱长”,陈俊明被气得露出白眼“我说的不是这个,每次我见到她就感觉她好像一直在刻意隐藏着什么”,陈锦昊想了想“也许吧”。
宁静的村子从清晨清醒过来,有了炊烟有了人迹,年轻的水牛还不太习惯被人牵着鼻子,一直发出“哞哞”的叫声。早餐过后陈锦昊先去后山上找了些木棍和枝条,回来时经过通向夏雨柔姑姑家的那座水桥,他放下肩膀上的木棍和枝条站在桥边上看向那处屋舍,只不过屋舍大门紧闭,几只野猫在院子里兜兜转转。陈锦昊叹了口气后再次把木棍和枝条背上肩膀向着昨晚约定好的地点走去。
搭稻草屋的步骤很简单,无非是把一堆暂时被人遗弃的草垛从中间掏空,用木棍和枝条从中支撑,待这堆草垛中间掏空后又从上方位置开出一个圆形或则方形的天井用来通气,
三人蓬头垢面你拉我扯,终于在下午太阳落山前把这稻草棚给做好。三人迫不及待的往草垛里面装钻,兴奋的摊开手臂躺在里面。
晚饭之前陈锦昊他们把昨晚捕获到的萤火虫放进稻草棚,它们在玻璃瓶中游荡,一闪一跳,被黑夜吞没的稻草棚因为它们才显得不是那样孤单,从此在今后每遇到的寂寞黑夜里都有温度可以依靠。
第二天赶早陈向宇急忙忙的奔这王小花村子赶去,路口遇到几位出门农忙的大人,陈向宇正要开口询问王小花家在哪时,王小花的身影刚好出现在不远处池塘边上,她一手提着木桶一手牵着步履歪歪扭扭的弟弟。
陈向宇谢过这几位大人后,向着王小花所在的位置跑去,王小花同样看到了陈向宇,一贯大大咧咧对一切都满不在意的她此刻突然有点脸红,只想提着木桶跑回家里并把家中大门给关上,但内心又有一种窃喜的异样感觉,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陈向宇走到王小花身边“洗衣服呢”,王小花脸红的点点头后说道“你怎么来了”,陈向宇看她脸红的模样突然很想笑“你忘了,放假之前说好了的,要带你去我们搭好的稻草棚里玩去”,王小花点了点头又摇了摇脑袋“我衣服还没洗呢,如果我和你去了我弟弟怎么办,如果我妈妈知道了会说我的”陈向宇拍着胸脯说“不要怕,到时我赶在她们之前把你门送回来,保证你妈妈绝对发现不了”。王小花听后觉得可行,更何况陈向宇这次是亲自来她家找她玩,她不想寒了陈向宇的心“那我现在抓紧时间洗衣服”陈向宇询问道“要不要我来帮你”“不用了,你帮我看着我弟弟,别让他下来玩水就行”。
陈向宇看向王小花弟弟,摆出一张臭脸,想让他乖乖听话,哪知这小毛孩咧嘴直接“哇哇”的哭了起来,陈向宇着急了,他摆着笑脸想方设法的逗着这小毛孩,可是不管用,正在洗衣服的王小花说道“他动不动就哭,就让他这样吧,哭着哭着自然就不哭了”。
陈向宇哪受得了,他承认自己小时候调皮也时常捣蛋但不至于这般爱哭啊。迫于无奈的陈向宇只好从口袋里掏出一颗大白兔奶糖,在小毛孩眼前晃了晃,小毛孩一看到有糖吃,哭声明显小了很多,频率也降低了不少,他两只小手握在一起,眼睛里还在冒着泪水。陈向宇早就看透了这小毛孩的心思,他就笑着看着小毛孩,小毛孩时而看向他,时而扭过头看向别处,就在这时,陈向宇做着鬼脸并大声的笑了笑,小毛孩被他这行为给逗笑了,胖胖的脸蛋甚是惹人可爱。陈向宇对着小毛孩勾勾手,小毛孩乖巧的走了过来,陈向宇把他眼眶中还没流下来的泪水以及脸颊上两道泪痕给擦拭干净,叮嘱小毛孩以后不要动不动就哭否则就没糖吃,
小毛孩似懂非懂的轻声 “嗯”了一句,陈向宇只好作罢,他拆开奶糖包装把里面那颗乳白色的糖果放进小毛孩嘴里。
池塘里时不时的有几条小鱼窜出水面打个鱼挺泛起几道涟漪,王小花站起身来提着装有清洗干净的衣物木桶走了上来,陈向宇二话不说上前接过王小花手中的木桶“我来提着,你前面带路,这样可以省点时间”。
王小花家并不富裕,竹竿从中间裂开了好几道口子,就连木屋外面用来遮风挡雨的木板因为没有修缮过,好多地方都露出比手指还打缝隙,一到冬天寒风一吹这房子里面肯定很冷,陈向宇心里想着。
王小花晾好了衣物关上了大门“走吧,可以出发了”,“那走吧”。
经过这短暂时间的接触,小毛孩现在并不排斥陈向宇,此刻正趴在陈向宇后背上,时不时几滴口水哗啦的流到陈向宇脖子处,陈向宇没得办法,只能任由他如此“放肆”。
陈锦昊和陈俊明正在稻草棚不远处的空地上挖出一个可以生火的土坑,他们身旁摆放着红薯、玉米、甘蔗以及一把还没脱粒的稻谷。
陈向宇放下小毛孩,小毛孩就像脱缰的小野马在这周边到处乱跑,看得出来他很兴奋,王小花跟在他屁股后面追着。
生不着火反而把自己熏黑的陈俊明对着陈向宇说道“别看着了,快来帮忙,人都要呛死,这稻草有点湿”,陈向宇笑了笑“我昨天就想到了,看看这是什么”,只见他手中拿出一张对折着的报纸,陈锦昊拍了拍陈向宇肩膀“别愣着啊,抓紧的”,陈向宇拿着火柴一通划拉,火柴上的火焰点燃了报纸,燃烧着的报纸又点燃了稻草,趁着火势起来,陈锦昊连忙往土坑里加上一些干木棍,然后把红薯、玉米放进火堆里,陈向宇提着稻谷打着爆米。
众人一边等待着食物熟透一边啃着甘蔗,王小花坐在一旁引导小毛孩吃甘蔗,生怕他把甘蔗渣吞下肚子。天空几经云卷云舒,陈锦昊从燃烧殆尽的火堆里拨弄着投放进去的食物,陈锦昊用袋子装好爆米,陈俊明则提着桶子去河边打着水。一切就绪后,陈锦昊和陈俊明负责善后,用土壤掩埋住火坑又把打来的水浇在泥土上方,待火苗彻底熄灭后才往稻草棚洞口走去,而在这之前陈向宇提着所有食物领着王小花从洞口钻进草棚。
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三人脸上手上都被熏黑,汗水打湿了他们的衣衫,彼此相视一笑然后大快朵颐,小毛孩摸着自己鼓鼓朗朗的肚子,陈向宇用红薯烧焦的部位在小毛孩脸颊两边分别画上三道胡须,王小花乐得不行。
嬉闹过后他们开始哼唱着学校老师教会给他们的歌曲,稚嫩的歌声从草垛里传向四周,清风吹扬,他们玩得很尽兴,无忧无虑的放飞自我。这时一朵乌云遮住了天空中的太阳,王小花有点担心爸妈会突然回家,眉头紧锁,陈向宇看出王小花的心思,拉着小毛孩就往洞口走去,小毛孩一开始还不愿意,可在陈向宇的威逼利诱下他只好再次妥协。
陈向宇背着小毛孩穿过一条条田埂小道,抄了一条近路往王小花家赶,虽然有点难走,好在到家门时屋门是紧闭着的,王小花心中担忧的那根心弦终于可以放松下来,“陈向宇,今天我很开心,谢谢你们”,陈向宇有点不太好意思“没啥,没啥,对了我还有东西要给你”,只见陈向宇从裤兜里把剩下的几颗大白兔给掏了出来“诺,这是给你的,我说过的话从来都算数”,王小花不太好意思接着,陈向宇二话不说抓起王小花的把奶糖塞进她手掌中,王小花被陈向宇这么把手一抓,脸瞬间红了,陈向宇脸也红了,但没王小花那样明显。陈向宇说道“我回去了,学校见”,王小花低着头“嗯,学校见”。
陈向宇的背影越走越远,王小花站在那伸出手对着他远去的方向挥了挥手。
李婷婷很难忍受张海花的唠叨一心想着逃避,宁静的校园能给她带来片刻的安宁。她坐在办公桌前看着教案,看着看着便把目光转向了对面李岷工位,看着看着又把目光转向自己手中的教案,她起身关上办公室的大门向着外头走去,她想要去趟城里为李岷买上两套衣服。
李岷恍恍惚惚的行走在街上,他不知道现在走到了哪里,他只想一直走一直走,唯有这样内心才会好过些。他从不把自己脆弱的一面表露在那些熟悉的人面前,他喜欢故作坚强,可一旦只身一人时内心那些亲自缝合的伤口不断裂开,汹涌的血液喷涌而出令他加倍苦痛。
买好衣服,李婷婷走出店门,李岷的身影出现在她眼前,来不及多想她喊了声李岷名字,李岷似乎没有听见,依然拖着步子向着前方走去。李婷婷不知道李岷这是怎么了,但也猜出了个大概,因为他只是只身一人。李婷婷内心似喜似悲,叹了口气快速走上前去,她拍了下李岷的肩膀,李岷转过头来,一看到是李婷婷,他迅速掩饰自己悲伤低落的情绪,但细腻的李婷婷还是从他眼眸里看出了些许异样“李岷,你怎么了,你怎么会在这呢”。
李岷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好微笑着沉默。才短短几天,他就变成了这个样子,李婷婷继续问道“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方便讲给我听吗,你看我手上的东西”说完便把袋子打开“这是给你买的衣服,上次帮你整理衣服的时候就有这打算,我们找个地方去试试吧,万一不合身岂不浪费”。许久没开口说话的李岷喉咙有点沙哑“谢谢你,李老师,让你破费了,我把钱给你”,说完就要往口袋掏钱。
“不用了,不用给我钱,你怎么了,我怎么感觉你变了个人,是不是因为你对象的事”,再次听到对象二字,李岷内心越发难受,他压不住内心的悲伤,用手遮住眼睛蹲下身子抽泣着。李婷婷看着李岷这般模样内心很焦急,她也蹲了下来,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这世上能让男人掉泪的东西真不多,不是大喜就是大悲。
李岷哽咽道“她走了,她就那样走了,只留下一块孤独的墓碑”,李婷婷听后一屁股坐在地上,她很震惊,嘴里反复念叨“怎么会这样呢”。
李岷抹掉眼角的泪水,李婷婷看着李岷眼眸,她拉着李岷的手说道“你还有我”。
时间是味良药,它用漫长治愈遗憾。
开学之后又过了半个多月,这期间一直不见夏雨柔的身影,陈锦昊向李婷婷打听过夏雨柔的消息,李婷婷说是夏雨柔家里人来学校请了假,她家里人要带着她出趟远门。
这段时间三陈兄弟总是无精打采,就连明天开始的秋季运动会也很难引起他们的兴趣。
又是一日晨曦,田埂两旁的小草开始泛黄,今天是举办运动会的第一天,学校要求同学们比往常提前半个小时到达学校。陈锦昊看着分叉路口,夏雨柔最喜欢拿着狗尾草站在那等待着他们到来。
十月是初秋和深秋的连接点,夏蝉和狗尾草都会在这连接点的末尾几天逝去和枯萎,唯有来年才能重新焕发。
陈锦昊刚走上水渠,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那是夏雨柔在分叉路口喊着他们的名字。陈锦昊欣喜不已,连忙回头朝着夏雨柔跑去。陈向宇上来就是一阵嘘寒问暖“这么长时间不见也不提前打个招呼,你脸色看起来怎么比以前苍白了呢”,夏雨柔摆了摆手“没什么,刚到姑姑家就背着书包火急火燎的往学校赶呢,我是专门来给你们鼓掌加油的”,陈锦昊拿出自己带的水杯“来,先喝口水,补充下水分,看你说话有气无力的样子让人心疼”。
“对了,我给你们也带了礼物,希望你们喜欢”夏雨柔说着就往书包里掏出两个玩偶和一个小盒子,两个玩偶分别送给了陈向宇和陈俊明,盒子则留给了陈锦昊。陈向宇好奇盒子里面究竟藏着什么好东西,提议陈锦昊拆开。夏雨柔连忙阻挡住陈锦昊并笑着说道“别,先别拆,放学回到家再拆”。陈向宇盯着这小盒子,露出一抹猥琐的微笑“看样子这礼物不一般”,“调皮的猴子容易挨扁,你得小心哈”陈俊明调侃陈向宇,“哼哼,今天就让你看下我的实力,拿上几个第一给你们瞧瞧”陈向宇高傲的说。
两百米运动赛上,陈向宇站在第一跑道做好姿势蓄势待发,负责记录成绩的老师嘴里含着哨子手里拿着一面小红旗。只见口哨一响,小红旗向下一划拉,陈向宇第一个冲出起跑线,王小花和夏雨柔都在为他打气加油。
陈向宇很兴奋,他一直跑在第一的位置,眼看着就要冲破终点线,一只脚突然伸在他那条跑道上,他停不下来身子只能一直往前冲,在他快跑到那把脚伸出来的位置时,张星从旁边拖着那个把脚伸向跑道的人手臂直往旁边拉,看着把安全位置腾出后,张星把身子压在那个想做坏事的人身上,张开手指指着他“你下次再敢这样你看我弄不弄你”,说完就把他给放开,只见那人爬起来后低着头灰溜溜的跑了。陈向宇如愿获得第一名的成绩,他知道刚才帮他的人是张星,他看向张星,张星也看了看他,两人难得的相视一笑。
后来的日子寻寻常常,只不过夏雨柔偶尔会请一段时间的长假,理由总是出趟远门,但她每次回来脸色一次比一次煞白,精神方面一次比一次差,可她的学习成绩一直名列前茅,丝毫没有退步的迹象。
又过了一年,李岷和李婷婷走到了一起,张海花一直催促着李婷婷抓紧时间生个大胖外孙。
这年雨季比往年足足来早了半个月,雨量一次比一次大,为此学校特意停了几次课,位处太山上的大水坝不停的在开闸泄水,那块先辈挪移过来用来镇住风水的巨大麻石也快被完全淹没,村里的老人家很担忧这块麻石被大水淹没并冲垮。夏雨柔姑姑家位处下游,那里已有发生水涝的迹象。夏雨柔自今年雨季开始下的第一场雨之后便开始一直咳嗽,有时还发烧,陈锦昊时不时的去看望她,陪她说说话,缓解她烦闷的心情,好在她爸妈会在明天把她接回城里治病,陈锦昊心想这又会是一段短暂的离别,好在他们习惯了。
当天夜里狂雷不止,暴雨如珠不停的拍击着瓦片,瓦片都被雨水击碎。大人们不敢睡觉,因为狂风不停的在呼啸,有些年久的老宅子不停的响起“吱吱”的响声,大黄很是不安,一直在狂吠,陈锦昊摸着它的脑袋安慰着它,大黄突然咬着陈锦昊的一角拖着他就往房间外走,与此同时一道几乎可以照亮整个黑夜的闪电在空中飞舞着,随后一声巨雷响起,它发出的声响震得人耳朵生疼。村里有人边跑边敲着锣嘴里喊着“快跑啊,太山水坝塌了,快逃命啊”。
村里人来不及收拾任何东西,大人抱着小孩夺门而出向着高处狂奔。那位负责巡视村里那块位处风水位上的巨大麻石的村民在看到河水刚淹过上来的一瞬间心感不妙,他拔腿就跑,奈何还是没能躲得了这场灾祸,巨大麻石直接倾斜沉没在河水里,水坝倒塌引起的巨大波浪汹涌向前,那位村民直接被河水吞噬,他的挣扎动静还没此时随随便便翻涌上来的一个波浪大。
陈锦昊他们三人站在雨中哭泣,因为他们看到这汹涌的河水直接盖过夏雨柔姑姑家,大黄也在一旁看着那个方向,它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只是竖直两只耳朵盯着那个方向一直看着。
从太山水坝倒塌开始,陈锦昊就再也没见到过夏雨柔。几十年岁月就这样悄然逝去,现在的他正躺在床上,他的呼吸越来越慢,在他彻底离去之前他像是触摸到了那阵久违的微风,他的手臂不断向下滑落,一个陈旧的盒子从他满是皱纹的手掌处掉落在地,里面是一截狗尾草标本紧紧依偎着身旁那缕乌黑青丝。
此处完本。
感谢您的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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