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5月12日 阴雨 9至13度
有人说,历史是对史实的描述,它往往停留在表层之上,而艺术就更高级一些,它越过了表层,走向了思想和人性的深处,诗是用语言,而画就是用线条。
最近,有时候读读宋诗,也有时候临写宋画,从诗画的角度,似乎可以更真实地感受宋这个时代,宋诗是语言表现的宋代,而宋画呢?是线条表达的宋代
宋诗喜欢说理议论,如果你想在宋诗中找到爱情主题,显然是很难的,宋诗往往给我们一种刻板和道学的印象,就连我最崇拜的苏轼,他也没有写下什么爱情诗,其实,在宋代,爱情这个主题已经被宋人整体迁移到宋词中去了。
读宋诗,从初宋的梨花院落融融月,柳絮池塘淡淡风的清明洒脱,一至读到南宋的独立苍茫外,吾生何处家悲凉与失望?蒙古人铁蹄践踏之处,宋人已经找不到自己的家了。
从北宋的画家郭熙的画作中,也可以读到那种清静旷远的画风,我临过郭熙的窠石平远图,画面的正中是几株老树生于一丛怪石之上,它们安静地伸展着树枝,平静而潇洒,怪石之旁是曲折的溪水,水明澈清浅,足以表现郭熙生活的时代,从真宗到哲宗,生活在这个文人士大夫最幸福的时代,这一幅窠石平远图似乎就是最直观的表达。有人说,山水的真谛,乃是愈不可得者愈为真,消除了尘世的浮念,才是山水最真的世界。画是如此,诗亦是如此吧。
尽管郭熙陪伴了北宋的几任皇帝,还好,他并没有亲见北宋的沦陷,这也是他的幸运吧,没有经历残痛的亡国之战。也许正因为徽宗带着他的学生作了千里江山图,属于他的江山已经藏于一张画图之中,一味玩艺术的徽宗终于玩掉了自己的北宋江山,他的生活也从极尽奢华一落到了谷底,彻夜西风撼破扉,萧条孤馆一灯微。家山回首三千里,目断山南无雁飞。
江山沦落,南宋的画风亦变,我今天临的一幅松涧双鹤图,以它占据边角的画风,足见它是南宋人的画作,北宋覆亡之后,赵构在临安建立南宋,杨万里是生在南宋的,他曾奉命去迎接金国使者,渡过淮河,他说自己人到淮河意不佳,好在他还是到过北地,陆游却只能梦从大驾亲征,尽复汉唐故地。
往事都已经过去,当时的生活情形不复存在,然而做为艺术的诗和画却在经历了各种各样的曲折之后幸运地留下了一部分,当我们在读这些诗和画的时候,似乎可以看到在诗画的背后,是苍茫的千年旧事的痕迹,我们似乎可以触碰到那诗画背后曾经的尘世。
所有的过去其实都没有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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