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总会升起，这是人们的共识。
深夜，雨滴打在水泥路上碎裂成渣，汇入城市潮湿黑暗的下水道里。灯火寥寥，李子君视线尽头处那座高楼在雨幕中沉默。
…
“文宣中心。”李子君拦下一辆出租。
县城的出租开得很快，细雨倔强地从车窗缝隙挤了进来，在玻璃上划过一道细长的痕迹，最后无声滴落。
车窗外不停闪过高大厚实的建筑物，耳机里清脆的鼓声与炽烈的吉他交织，歌手愤怒无比的嘶吼夹杂其间。李子君迷茫的双眼突然看见一群飞鸟盘旋，它们仿佛在雨中狂欢，时隐时现。
“嘶…”
车门大开的一辆出租车在水泥路上刻下两道漆黑的车印，行人驻足观望，只看到出租车司机紧张地往后跑去，最后环顾四周，嘟囔两句，挠了挠脑袋便开车离去。
巷子里，李子君破了大洞的羽绒服绒毛纷飞，他步伐摇晃，弯着腰拿出断了两个镜脚的眼镜，透过它望向头顶，雨滴斜飘而过，天空只是一团团乌云而已。
“叮-”
李子君从口袋掏出手机。
“怎么还没到？”
“就来了。”
“在门口等你哦。”
“好的。”
他摇了摇头，打着伞离开。
…
县图书馆台阶边缘坐着两个人，一男一女，皆二十多岁的样子。男人衣服破了，正在揉自己的脚踝。女人皱着眉头，细细整理男人身上的籍乱。
“抱歉，总是让你担心。”李子君看着女人的眼睛。
女人微笑摇了摇头，确保没有其他不妥后说：“你先回家换一身吧。”
“嗯，那你在这儿等我吧”，李子君回复。
“一起去啊，我陪你。”女人轻挽脸庞发丝。
李子君揉了揉女人的头，牵起她的手并打开伞。
这是李子君的第二十一岁，在家乡准备第二次考研。
路旁刚入秋的银杏树叶随风飘扬，黄绿相间的街道上路人行色匆匆，李子君牵着女人的手，头上的伞畔水珠一滴滴凝落。
短暂沉默之后。
“我看到了一群鸟”，李子君留意着路上积水和泥泞轻声说，“它们在很高很高的天空飞。”
“…”女人默不作声。
“它们，就像是一群勇士，飞…”
“我明白的。”
“嗯？”
“…”
“你明白什么？”
“你的想法呀。”
话语刚出，女人突然打翻伞，侧身用力地拥抱住李子君，她的脸上眼泪和雨水混杂，话语在哭声中传来：“我一直都知道的…但是我不能理解…所以今后我会一直讨厌你…”
…
为什么人非要有情感呢，李子君坐在家门口问自己，而自己的心又怎么飞到遥远的深邃的天际去了。
如此生活三十年，直到大厦崩塌。一万匹脱缰的马，在他脑海中奔跑。（）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