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是一部大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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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节将至，简书平台难免又掀起一波“写父亲”的小高潮，这又让我想到我的父亲。

年轻时，我也很想写父亲的事，但一提笔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因为他的人生经历实在丰富。这种感觉类似于当时读大部书的感受，就是无力感。如列夫.托尔斯泰的《战争与和平》，乔伊斯的《尤利西斯》，闻其大名借来，往往翻看不到几页，就无力再读下去。在我眼中，我的父亲就是一部大书，在我阅历不足之时，我是无力读懂的，与其曲解误读，不如暂时束之高阁，奉为经典，将来细读。

现在父亲年近古稀，我人到中年，和他相处时仍是默坐相对居多。有时我想，我为什么至今读不懂父亲？是读不懂，还是不想去读。就像女生喜欢读《红楼梦》，男生喜欢读《三国演义》般，我是否也因自己的喜好而回避了父亲这部厚书。   

母亲的日常点点滴滴于我而言就像一篇篇日记，随时翻看就是。且身为人母后，对母亲的理解越发的深刻，此时关于母亲的往事似又成了抒情散文，篇篇都饱含情感并引起深深共鸣。所以一读再读。

但父亲离我们太远，因为背负着生活压力，他要不停地奔波劳作，甚至有时长年在外，所以读懂父亲要读懂当年生活的沉重，如读一本写艰难生活的名著，贪图安逸的我似乎刻意回避了这沉重的一页。就像我的学生似的，看杂志可以，读名著不行。

有时我也刻意回避他对我寄予厚望的那一页，我最怕见到他坐在椅上沉默不语抽烟的样子，我会觉得他每个烟圈里都含着对子女的深深失望之情。很多时候我假装没见到，也不去细思，有时也为自己没大出息而惭愧，在心底说：“没有实现您的愿望，抱歉，抱歉啊！我此生只能这样了。”但这话当面对他说是绝对不行，他会说：“我只是过烟瘾罢了，你瞎想什么。”这时的他在我眼里比任何一本哲学书都难懂，读来让人头疼。

我也很想从记忆中撷取些关于父亲片段做为谈资，写他恰逢"文革”没读完初中，写他是上个世纪80年代村里唯一的万元户，写他是老党员，当了十几年村支书，但挑来捡去，总是觉得这些内容太沉重太严肃，没有长篇大论似乎说不完，无法共鸣又怕误读曲解，于是只好作罢。文字的厚书读不懂是可以看导读的，而我的父亲这部厚书只能靠我自己慢慢去领悟，在岁月流逝里反复翻看，在温暖时光中细细品味，努力读懂。如果没有读懂，他应该也不会怪我，他会缓慢地说：“别瞎想了，该怎么过就怎么过。”

如果要为父亲这部厚书的定个主题的话，那就是“父爱如山”。